这是明晃晃的质疑谢彧宣要偏帮傅敏酥。
卞实为难的皱眉:“非是我不帮你,谢少卿是大理寺少卿,他管的就是这个。”
这话听着是没错,但配上短须男子的话,就有意思了。
“既然你们不相信大理寺,那便去京兆府。”傅敏酥打了个哈欠,凉凉的说道,“京兆府不行,还有刑部,刑部再不行,还可以上金銮殿,你总不会怀疑皇上也会偏帮我吧?”
短须男人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那就去京兆府,卞百户可有异议?”谢彧宣一眼横向卞实。
卞实莫名的缩了缩脖子,他想拒绝。但,目光瞟到谢彧宣身后的捕快们手按腰刀的样子,他硬是把到了嘴边的拒绝给咽了回去:“如此,便听谢少卿的。”
“你们看顾好家里。”傅敏酥回头叮嘱枳香几人。
“姑娘,方才应门的人是奴婢,奴婢与你一起。”珠娘站到傅敏酥身边。
枳香百般不放心,却也知道自己跟着只会拖累,当下乖巧的点头应下。
谢彧宣也看向了谢卫壹。
谢卫壹微颌首,也留了下来。
后面的捕快们迅速上前,抬起了担架。
短须男人和他的同伴也被几个捕快有意无意的圈在了中间,推着往前。
趴在地上的那个巡城兵也被架了起来一并带走。
傅敏酥带着珍娘珠娘跟在谢彧宣后面。
一路上穿街过巷,遇到好几队的巡城兵,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京兆府很快就到了。
丁牧川被人叫起来,匆匆赶到大堂,一看这阵仗,明显的愣了一下,他大步上前,给谢彧宣行礼:“谢少卿,这大半夜的……可是有要案?”
“出了人命,涉及了拙荆,只好来此麻烦丁大人。”谢彧宣还礼。
“人命?”丁牧川吃了一惊。
短须男人直接跪倒,边哭边喊冤,口口声声说是傅敏酥见死不救,误了他大哥的生机,他气不过求说法,惊动了巡城兵,结果傅敏酥拒捕,又伤了一名巡城兵。
他这嘴巴一张一合,就把两条人命栽到了傅敏酥的头上。
谢彧宣在旁边看着,没表态没掺和。但,他站在这儿,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那些人不信他,他同样不信五城兵马司。
丁牧川也很明白,谢彧宣是给傅敏酥膛腰来的,而他身为新任的京兆尹,不能不管。当下,传令升堂,耐着性子听完了短须男子的哭诉,他又看向卞实:“卞百户,你来说说,他说的可属实?”
卞实立即把他们夜巡到长青巷附近,如何听到动静过去查看,得知事由后如何敲门,他的人又是如何倒地,说得详细。
他倒是没有指责傅敏酥什么,可,就是这客观的叙述,反而让傅敏酥的嫌疑更大。
拒诊、耽误了病患的命、见死不救……无论哪个词落到傅敏酥身上,都能毁灭她的行医之路。
“谢大少奶奶。”丁牧川看向傅敏酥,温和的问,“你可有话说?”
“有。”傅敏酥平静的点头,“丁大人,我若能证明此人的死与我无关,这几人可能治个诬告之罪?”
“这得看真相如何。”丁牧川没把话说死,“你且说说,你如何证明?”
“这人并非是到我家门口才死的,而是,他们抬来的本就是死尸。”傅敏酥淡淡的说道,“丁大人不妨请仵作上堂,一验便知。”
“传仵作。”丁牧川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傅敏酥。
他也是听说过谢彧宣这位夫人的,明明是个柔弱女子,却能身入灾区治疫。如今对簿公堂,还能如此镇定自如,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女子。
第177章 大半夜烤乳猪
“禀大人,经查,死者咽气不足小半个时辰。”
仵作上来东摸西摸了一阵,给出了一个答案。
不足小半个时辰!
而他们叩门求医,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这个结果证实,死者是在傅敏酥的门外咽的气,也就间接的在佐证短须男人的说辞,短须男人瞬间亢奋起来:“求大人为草民作主啊。”
“可确定?”丁牧川看向仵作。
这个仵作是京兆府的老人了,几十年的验尸经验,他说的死亡时辰误差不会太多。
如此,傅敏酥若拿不出有力的明证,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确定。”仵作垂着眸,微微弯腰说道。
“好,先下去吧。”丁牧川挥了挥手。
仵作恭敬行礼,带着他还没怎么用的工具下去了。
“请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短须男子再次哭喊着趴在了地上,“可怜我大哥,家中还有待产的瞎眼妻和三个咧咧待哺的孩子,他可是他家中的天啊,天塌了,让我那可怜的大嫂侄儿们怎么活啊。”
跟着一起来的汉子们也纷纷落泪。
“谢大少奶奶,还请你举证。”丁牧川再次看向傅敏酥。
若是没办法为自己举证,不止她臭名声,从此不能再行医,便连谢彧宣和整个相府都要被泼上污点。
傅敏酥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当下点头:“烦请丁大人让人准备两只小猪、两堆柴火。”
“啊?”丁牧川正听得认真,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由错愕的看向了谢彧宣。
谢彧宣也有些惊讶,不过,他什么也没问,转头冲着站在堂外的大理寺捕快们挥了挥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