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很快就回复了:【车上。】
戚绥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车上?你要去哪?这是在宴会上。】
乌灵:【?】
【我和卿卿累了,我们回车上休息一下。】
戚绥微不可见地松口气,下一秒,乌灵的消息又发来过来:【老板,我们能不能先走?】
戚绥:【......】
乌灵追问:【可以吗?】
戚绥:【等我。】
乌灵:【好吧。】
戚绥收了手机,和朋友匆匆打了招呼,大步走向停车场。
那辆劳斯莱斯古斯特亮着灯,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格外显眼。
他快步往车辆走去,又在即将靠近车门的时候停下。
他想,他应该怎么斥责乌灵刚刚那一大段高谈阔论,还有把自己比作即将老去的老虎的冒犯言语,甚至是那些冠在自己名字前面的一系列不堪前缀,例如愚蠢之类的词。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
他迟疑着往前几步,乌灵一贯是那么伶牙俐齿,他总是吵不过她,他必须事先想好逻辑,打上腹稿。
但脑子里只有乌灵站在台阶上,盖住戒指的模样......
这就是乌灵在出门前不戴任何首饰的原因吗?她不是拒绝他的首饰,而是事先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才决定不戴首饰吗?
他扯着车门,半天没有动弹。下一秒,车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卿卿惊喜道:“爸爸~”
而戚绥的动作因为僵硬而有些不协调,他刚想开口,就瞥见乌灵正在毫无风度地扭着脚踝,而身上还披着一件陌生外套,不是西装,但也不是车内的东西。
他质问道:“你的衣服哪里来的?”
乌灵坐在最里面,闻言侧眸看他,解释道:“刚刚有人递给我的。”
戚绥似乎气笑了:“随便一个陌生人给你递外套也穿吗?”
乌灵:“不是陌生人,人家是电子行业的青年才俊。”
戚绥嗤笑:“青年才俊?什么样的青年才俊?”
乌灵一脸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不就是一件毛毯。”
戚绥单手插在裤袋里,径直坐在旁边,隔着卿卿,神情也有些莫名倨傲:“小孩子都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要接,你很缺一件外套吗?”
“缺。”乌灵肯定地点头,“我冷。”
这庄园在半山上,环境是很好,但到了晚上之后,气温如同跳崖般直线下降,她只穿了一件纱裙,大腿处都凉飕飕地透着风,更别说完□□露的肩颈和手臂了。
戚绥手指搭在扣子处,解了两颗,而卿卿率先反应过来:“妈妈你还冷吗?”
他抱着乌灵:“妈妈,卿卿给你暖暖。”
乌灵一脸感动:“我的乖宝,妈妈已经不冷啦。”
戚绥收回手指,止不住轻敲窗沿,冷声道:“冷不知道开空调吗?”
前排的司机冷汗直流,把空调温度打上去。
乌灵蹙眉:“我在外面冷,外面哪有暖气?”
她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向戚绥。
戚绥捏着手指骨:“现在车内都热了,你还不脱下来?”
确实,车里空调温度上去后,再穿一件外套就有些冷了。
乌灵从容地脱下毛毯,还没等戚绥脸色暖和,又看见她摸着面料,有些依依不舍:“这个面料好舒服,还给他的时候得问问是哪个牌子。”
戚绥冷冷地扯动嘴角:“你还加了联系方式?”
乌灵:“当然。”
戚绥:“这么快就加了联系方式?”
乌灵:“我总要把毛毯还给他。”
戚绥:“丢掉不就好了!”
他的声音因为冷沉有些微妙的不近人情。
乌灵:“.......”
她已经不想和在发神经的人说话了,只是把毛毯叠好放在旁边。
说起来,刚刚那个人还挺有礼貌。如果他递上自己的外套,乌灵肯定不会接过去,但人家只是极其绅士地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了毛毯外披。
戚绥盯着那块放在乌灵腿上的毛毯,眼神有些恼火。
乌灵揉了揉脚踝:“苏秘书什么时候来?好累哦。”
戚绥回过神,他示意道:“我们先回去,会有人负责她。”
举办宴会的人会处理每个来客的离开,这里也不缺一辆送人的车。
司机立马开动车辆,缓缓驶入夜色。
既然没有外人了,乌灵就越发松弛,伸手在自己脚底板戳了戳,红红的脚心传来一阵阵刺痛感。
穿高跟鞋可真累!乌灵讨厌一切反人类的设计,高跟鞋设计成尖型,到底是谁的发明?
而且这羊皮小底更是麻烦,稍不留意就会滑倒,只能时刻稳住身形,腰间挺直,腿脚用力。
戚绥才发现她堪称粗鲁的行为,拧着眉瞥向那双白皙的脚:“你能不能在意点形象?”
乌灵手指搭在脚踝处按压:“不能,命都要没了,在意形象干什么?”
雪白的脚踝纤细又柔弱,后跟处微微透着红。
戚绥挪开视线,嗤笑道:“所以说张助挑的鞋子也不怎么样。”
乌灵:“好看的鞋子都这样受罪。”
戚绥:“我的鞋不会。”
乌灵眼露威胁:“你不懂,美人鱼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钢丝,美丽都是有代价的。”
她化了妆,晶莹透澈的唇釉衬得她比平时更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