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我说什么了？”
戚绥：“在去参加宴会之前，你说过，一旦我结婚，你的工作就到头了。”
他动了动交叠的腿，修长手指在桌上轻点，声音有些端着：“我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我需要结婚，这个对象是你也未尝不可。”
“‘未尝不可’？”乌灵嗤笑出声，“什么叫做未尝不可？”
她的语速变快：“就是在挑挑选选当中，觉得我乌灵的条件还可以，觉得我待在这里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戚绥点头：“差不多，看来你有这个觉悟。”
乌灵：“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极其明事理又大度地考虑了‘卿卿喜欢乌灵’、‘戚合纵、童绵音，甚至戚缪玉也觉得乌灵不错’、‘乌灵在这里解决了家里很多事情’、‘你不需要再担心家里的事情’.......诸如此类的事情？”
不得不说，乌灵确实有点了解戚绥，了解这个男人骨子里优越感和自傲。
戚绥被说中了般，眉梢微挑：“这些确实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不是吧，戚绥，”乌灵哈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列了一张表格。从身高体重、相貌学历、性格特征等等入手，全部列了出来，最后得出结论——‘戚绥可以牺牲一下婚姻’。”
“然后你假惺惺地弄出一份婚前协议，想象着乌灵兴高采烈地接过去，感恩戴德地签字然后说谢谢？”
戚绥被她夹枪带棒的语气弄得有些恼怒，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很不满？”
乌灵反唇相讥：“我当然不满。”
戚绥嘴角生硬：“你为什么不满？”
乌灵驳斥：“你戚绥牺牲婚姻，难道我乌灵就那么稀罕嫁给你吗？”
戚绥眼神微冷：“这么好的条件，我想没有人会拒绝。”
乌灵面无表情：“我拒绝。”
戚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失笑着摇头：“乌灵，你不要闹脾气。”
乌灵：“我不是和你闹脾气。”
她以一种毫不在意的姿态把文件扔在桌上。
如果她的力度足够，这份文件应该直接扔在戚绥的脸上，最好砸在那男人鼻梁中心，然后把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打碎，才足够宣泄乌灵心里的那股愤怒。
戚绥手撑在桌面上，轻敲着重复道：“你是没听清里面的条件吗？而且你很喜欢戚白珩不是吗？甚至在苏梨宓面前保护戚白珩的全部权利。有了这份文件，你就能当戚白珩一辈子的‘母亲’。”
“和我结婚是你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乌灵嘲讽道：“你想的可真美好。人到中年，娇妻幼子，一样不落。”
戚绥被她冷嘲热讽的语气刺激，眉峰紧拢：“乌灵？”
乌灵的眼睛像冰一样冷：“你越侃侃而谈，我越觉得你面目可憎。”
她反问道：“戚绥，你列了我的条件表格，有没有列过你自己的？”
戚绥英俊脸庞无端显露一丝倨傲：“我需要吗？”
乌灵笑出声来：“如果用列表格的形式，那你戚绥，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戚绥霎时间抿直嘴角：“我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乌灵：“你别把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她举例：“你三十五岁，还带着一个孩子。和市面上流通的二婚离异带子有什么区别？”
戚绥脸色变得阴沉，他不悦地看向乌灵，乌灵毫不示弱瞪着他。
“我虚岁才二十三，你比我大了十二岁。你就是一个老大叔，名副其实的离婚带娃大龄滞销男性。我大好年纪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老男人，给别人当后妈？”
戚绥被堵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段时间当妈不是当得很开心吗？”
乌灵：“这里有个前提，我不是你的小娇妻。”
戚绥发出极尽嘲讽的一声冷嗤：“呵。”
乌灵一字一顿说道：“你戚绥，不是我的最优选择。”
戚绥的眼神有实质般拢着乌灵，她的意思是和他结婚是一个完全低于给戚白珩当妈的选择？
乌灵顶着他冰寒的眼神继续说：“市面上像你这么有钱的人确实不多，但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多了去了。”
“我随便都能找到干干净净、一手的、没有孩子的、年轻又帅气的男生。”
戚绥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可怕起来：“干净年轻又帅气的男生？”
乌灵反问道：“难道我找不到吗？”
她眼里的嘲讽几乎溢出眼眶：“难道你没有考虑过我的外貌形象吗？”
怎么可能，男人把她的一切条件列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没考虑过这副外貌。
戚绥双手紧握，同样讥讽回去：“仅仅凭借几分姿色，就想嫁入豪门吗？”
乌灵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厌烦地反驳：“搞清楚一点，是你先用这种方式来衡量我。”
戚绥振振有词：“所以呢？这样最能弄明白你的自身价值。”
“我为什么要成为你获取价值的一部分？”乌灵忍无可忍，无法压抑的声调拔高，“去你妈的傻逼！我乌灵的价值不是嫁给你戚绥，不是成为你的价值，更不是实现你娇妻幼子美好家庭的一个工具，更不可能成为你的附属品！”
戚绥被她吼得一怔，乌灵之前再生气都没有用这么尖利的声音吼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