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一想，要是能得到这个方子，那可都是钱啊！
谁能和钱过不去？
就算是小有家产的导演，也会忍不住对这个方子背后的利益心动。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与他的身体融合，形成独属于那个人的香味。可以说，市面上任何一种香水都是有局限性的，仅仅是针对某一受众，可这个凝露香完全不一样。
只要有点脑子，就能明白背后蕴藏的商机。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导演先咽了咽口水，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然后示意旁边的摄像大哥都把镜头移开点，工作人员也退开点。
看这架势，王乔思就知道导演今天势必是会说出口了。
好在她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似笑非笑的回看导演，直把导演看得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卡在喉咙好几秒才又吐出来。
“这个，乔思啊，你作为我们节目的嘉宾，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运气又好，等节目播出以后，只要好好剪辑，按我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必定得红。”
导演一番话，又是夸，又是暗地里点拨利害。
可惜，王乔思完全不为所动，她仍旧是先前那副笑模样，静静的看着导演在那说话。
直看得导演心里打转。
别人虽然扒不出王乔思的事情，但导演是个多精明的人呐，从王家拍摄时，她父母对她的态度，还有一开始王乔思接受采访时的动作姿态，导演就能看出来，王家不怎么重视王乔思这个女儿，说不定王乔思都不是在王家长大的，完全不像是豪门培养出来的孩子。
正是因为有这些判断，才叫导演敢上门问王乔思配方，如果换成程兴言，不，哪怕是王瑾瑜，他都得要掂量三分。
可现在的王乔思，带给导演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不是豪门出身的千金气质，而是那看人微笑的架势，很有些豪门当家人的气势。他们大多数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也是这副静静听人说话的笑模样，实际上城府深得很，能叫人腿肚打颤。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导演脑海力绕了一圈，很快就消弭，王乔思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社会都没出过，怎么可能会有那些大佬身上的风范。
这么一想，倒叫导演的态度变得坚定。
他这次没有犹豫，直言不讳，“你做出来的这个香膏，是叫凝露香吧？有没有考虑过把配方卖出去？光是这么小打小闹可惜了，要是你愿意卖给我，我可以让它的价值得到最大挥发。乔思，你觉得呢？”
直到导演将他的目的完完全全的说出来，王乔思才在导演的目光中给出回应。
她并没有被觊觎配方的怒不可遏，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导演而担忧犹豫，她态度很淡定的对导演保持得体微笑，“您能认可我这个配方，真的是荣幸之至，但是我不打算卖它，抱歉了。”
导演还要再说什么，那厢，谭颂文却忍不住了。
导演能让节目组的人听他的话，可以避开镜头，退开工作人员，却指挥不了谭颂文。
谭颂文也在旁边听着，从导演说话开始，他的神色便显得烦躁，但是王乔思还在听，他是百分百信任王乔思、认可王乔思的，所以没有插嘴。
现在看导演还要多说什么，便不耐的打断，“她都说了不卖，你还要怎样？
你不是导演吗，忙的很，你去干你的事，别一天天的瞎琢磨主意。”
说到最后，谭颂文更是不留情面的警告，“小爷我也听不过你们圈子里的一些烂事，不过嘛，可别叫小爷我遇上，我们都是什么家底，你应该清楚？”
认真论起来，谭颂文家是在祖国土地上传承富裕了几百年的大家族，民国时期就赫赫有名了，就连江浙一带最有名的那座园林，都曾经是他们家的。
和谭家相比，王家就像是暴发户一般，既没有他家有钱，又没有他家的人脉体面。
可即便是这样的王家，对导演来说，都是庞然大物，更何况是谭颂文所在的谭家？
这个节目里的任何一个嘉宾，都不是导演能动的人。就算是王乔思，别看他刚刚说的模棱两可，可他要是真的动了手脚，那日子可不会好过。
也就是看王乔思年纪小，想唬唬她。
谁知道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好惹。
导演只觉得已经上了年纪的脑瓜嗡嗡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打着圆场，自己给自己递台阶下，“怎么会呢，来之前，您父亲千叮咛万嘱咐，我们肯定会照顾好您的。”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应付了一番，就灰溜溜的离开了，还让其他工作人员恢复正常拍摄。
而谭颂文则一脸不高兴的和王乔思抱怨，“好端端到了这个破地方，拍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家老头子怎么想的，难不成参加个节目，我还能洗心革面……”
谭颂文好一通抱怨，就算王乔思没理他，他也不生气，反而又替王乔思抱不平，“刚才那个导演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跑来问你买配方算怎么回事，我们差这几个钱吗？
我说乔思姐，你以后遇到这种人，都凶点，别那么好说话。”
王乔思手上拿着装好的白瓷瓶，却被谭颂文拦住了去路，他还在那一直喋喋不休。在他说完以后，王乔思语调里透着凉气，“凶点是吗？”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谭颂文，下意识地含了含胸，一副蔫了地鹌鹑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