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远气笑了, 有点像在自言自语的说：“真没想到有一天能栽你手里。”
关系确定下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曾经对彼此都太熟悉了吧。
不过这对叶栖来说还好，毕竟她从前是个乖乖女，几乎没做过出格的事儿，能被对方嘲笑的，无非就是爱哭，胆子小，但周清远可就不一样了……
他做过的事，都能写成一本书了。
“周清远，如果你从前就知道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女朋友，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啊？”
“我以前对你很差么？”
以前的事情周清远都记不太清楚了，年少的时候，爱玩也贪玩，只要是放假，家里基本见不到他的影子，生活过的太丰富，回忆就复杂，但这些回忆，又没什么值得记住并且怀念的，后来母亲过世之后，他更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很多事情。
虽然在他的印象中，他对叶栖并不坏，但这话已经不止一次听她说，想必，他曾经真的哪里做的不对，让她难过了吧。
叶栖撇撇嘴，细数他的罪行，“你还记不记得，我初一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知道有个男生给我写情书，结果你都不问问我前因后果，竟然直接跟我妈告状，害得我妈回家给我一顿臭骂，还防了我好多年。”
周清远挠挠后脑勺，皱着眉头问：“有这事儿？”
“有！”
“我还没说完呢，你跟人小姑娘周末约着出去玩，怕你爸妈不让你出门，你就拿我打掩护，带我去市区看电影，结果你俩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电影院，我那会儿多大，才十二岁，一个农村小丫头，第一次去市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认识……”
“你等会你等会，这事儿我记得，那是她突然肚子疼，让我带她去厕所，那她也是第一次去那，找不到洗手间我才陪着她的，再说我俩也没走远啊，谁知道你突然从影厅跑出来了呢，你自己乱走，还怪我？”
“你们那么久不回来，我知道她肚子疼么？我还以为你把我扔下偷着跑了呢。”
周清远见她越说越上头，生怕把人惹急了，这刚追到手的女朋友，还没捂热乎呢……
“是我不靠谱，但过去的事，咱就别现在找后账了好吗？你说好端端的，咱俩谈恋爱，你提我从前和别的小姑娘约会的事儿，你心里好受？不堵得慌么？”
这话倒是给叶栖提了个醒，她点点头，“也是，我确实心里不好受。”
“你看吧！”
“所以我后悔了，不应该这么快答应你。”
周清远：“……”
他起身，表情非常严肃的把叶栖提溜起来，跟抱孩子似的，掐着她的腋窝，将人挂在自己身上，就用这个姿势面对面的交谈，叶栖觉得非常不自在，她扑腾着要下去，奈何周清远力气大，她怎么扑腾，也跟小鸡仔被老虎叼住似的，实力太过悬殊，一动动不得。
“你说话就说话，非要用这个姿势么？”
周清远：“这样你老实，也跑不了。”
叶栖无语望天。
“叶栖……”
“干嘛？”
“我今年二十六岁，不是二十岁，也不是十六岁，早就过了青春期时，脑门一热就冲动做事的年龄了，年少无知时，我做过很多不靠谱的事，曾经，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小痞子，爱玩爱闹没正行，也不可靠，我不为过去辩解，因为那就是我，是我人生中经历的一部分，没有那一部分，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但是叶栖，现在的周清远已经改变了，过去几年里，我的生活被忙碌的事业占据着，我没谈恋爱，一来是时间太少，二来是没遇见喜欢的，但现在，你来了，我非常非常认真的，想要和你开始一段关系，不是三天两天，也不是新鲜感一过就结束，你明白吗？”
这是叶栖第一次听见周清远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的对待一件事情。
是啊，拿过去年少无知时他做的事情，来对现在的他进行批判，这是不公平的，谁都有过青春，谁都有过愚蠢，这世界上，不存在完人。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么？我是说，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是我周清远的女朋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之外，最最亲近的人，也是我会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更是要参与我未来每一分每一秒的人，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戏言，如果你点头，那从现在开始，就不许轻易说结束。”
她不是没听到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更夸张的“我爱你”也曾听人脱口而出。
但真正让她内心悸动到无法平静呼吸的，竟然是周清远这一字一句尤为真挚的，没提到“爱”也没提到“喜欢”的普通语言。
她眼睛一热，内心酸楚无比，为他，也为自己。
她扑到周清远怀里，狠狠的在他肩头咬上一口，听他痛的闷哼出声，才肯松口。
周清远笑了，“你是属狗的么？动不动就咬人。”
“周清远，我讨厌你。”
她眼眶里有泪在打转，鼻尖红红，嘴唇也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