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把主意打到了身边这个女儿周雅若身上。
年初时爸爸借由门道混进一场商务晚宴中,原想借机认识人脉寻找投资商,圆他东山再起的美梦。恰恰江聿出现在那场晚宴上。
当时,爸爸喝醉了,是姐姐开车去把人接回家的。不多久后,爸爸便强迫姐姐嫁给仅有一面之缘的□□长子,好供他套现。
姐姐是绝对不愿意的,她有志同道合一心一意爱她的男朋友。
正当姐姐决定鱼死网破时,白梦眠主动站出来。为了保护姐姐的爱情和她想去北非做医疗援助的梦想,她自愿代替姐姐嫁给素未谋面的江聿。
……
微信文字中姐姐对她满是愧疚。
可亏欠她的哪里是姐姐?是他们“吃人”的父亲啊!
白梦眠背脊靠在柜门上,只感觉自己喘不上气。
她头一次觉得还不如失忆,至少她从医院醒来到得知真相之前那三个月里,她是没心没肺,她是简单快乐的。
***
江聿彻夜未眠,赶到时正是清晨。他满脸倦色,无暇理会等在客厅的江烟和李嫂,直接快步冲上楼,一把推开卧室门。
“白梦眠!”
江聿风尘仆仆,完全失去往日淡定从容。他望向白梦眠的眼神中甚至浮动着忐忑惊慌与后怕。与他截然相反的是白梦眠,她特意在清晨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收拾好自己后端坐在床前,等待江聿归来。
没有见到他前,白梦眠不会走。她要和他当面对质,亲口听到他对这段婚姻的决断。
“梦眠。”见白梦眠好好地坐在床前,江聿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期盼奇迹发生。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
白梦眠直接把离婚协议摆在他面前:“这是我车祸当天你签的字,我们原本是要离婚的对不对?”
“梦眠,这份协议不做数!”
“为什么不做数?上面有你的签名!”
“我后悔了!”
“江聿,这件事不是你单方面后悔就可以终止。”白梦眠站起身直面他,她注视他的眼,“我们结婚,是因为我爸爸要投资款,你们暗中达成约定,对吗?”
“……”
她果然记起来了。
江聿无言,目光却一刻不敢离开白梦眠。他紧盯着她,眼神里有挫败甚至是恳求。
“我们像现在一样继续生活下去不好吗?”
“不好。”
他是将她认作一见钟情的姐姐才会爱她、包容她。他的爱从头至尾不属于她,如果她在明知事情始末的情况下,继续假装不知情留在他身边,她会鄙视自己。
“这段婚姻原本就是因为一个错误才开始的,我不想继续延续这场错误。江聿,我们离婚吧。”
直到最终宣判入耳,江聿悬着的一颗心彻底灰飞烟灭。
他在白梦眠面前任她拿捏,输的一败涂地。
***
江聿并没有给白梦眠明确的回答。
邹斐掐表倒数时间,担心被集团主席发现老板突然回国的事,蒙特利尔那边催着他回去主持大局,在邹斐多次冒死提醒下,江聿不得不连轴转地赶回去。
离开前江聿盯着白梦眠手里那纸离婚协议,沉声说:“字是我签的,我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怎么付出?
你倒是干脆利落一起去民政局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啊!
白梦眠原本就心乱如麻,被江聿最后留下一句话搅的越发思绪混乱。
徐一娅收到微信赶过来帮白梦眠搬家,从君庭壹号搬出去。至于别墅衣帽间里那些奢侈品,想来也不属于她,统统留在那边还给江聿。
徐一娅租住的公寓距离舞团半小时车程,原是两室一厅,可之前和她合租的女孩要去其他城市发展,房间空置两个多月都没找到合适的合租人,正在为没人分摊房租发愁。白梦眠眼下也没去处,正好搬进去。
徐一娅帮她一起整理房间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什么怎么想的?”白梦眠边把夏天的衣服挂进衣柜边反问。
“你居然要跟你老公离婚?豪门呀,姐妹,这是多少米虫们的终极梦想!”
白梦眠想了想,反正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着娅娅的。她把代替姐姐周雅若以筹码形式嫁给江聿的前因后果说了遍。
徐一娅越听越起劲:“我靠!影视剧照进现实!你这段经历也太抓马了吧?”她缓了缓,突然抓住白梦眠的手臂,“你说你老公……”
“前夫。”白梦眠没好气地纠正她。
“行,你前夫他离开前说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是不是不想离婚?”
“我管他想不想,反正字都签好了。”白梦眠想起离婚协议上江聿的亲笔签名就没来由地气闷。
徐一娅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梦眠,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现在离婚走程序,有一个很新的东西叫离婚冷静期。”
她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输入几个字搜索后,递到白梦眠面前。
白梦眠盯着手机屏幕:“民法典第一千零七十七条规定,自婚姻登记机关收到离婚登记申请之日起三十日内,任何一方不愿意离婚的,可以向婚姻登记机关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也就是说你俩现在只是签了离婚协议,就算去民政局走程序也会有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在此期间任何一方提出终止,都是没办法顺利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