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话费贵过年回来聊。”
“哦,好,拜拜。”霍不丢挂完电话,却生起疑惑。难道银霞姐姐想吃糖了?人不回来,自己怎么给她送去?
另一边的向玉英,深知孙女是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才没法回来。
谢过霍文生两口子后,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按捺住,骂起了儿子霍阳平。
“嫂子,你别气坏了身体。”廖柳香劝道。
“是啊嫂子,银霞毕业出来就是老师,以后日子好着呢,你啊放宽心。”霍文生紧跟着说。
“银霞是好的,不像她爸,白养了。”隔三五年回趟家,一回家就丢个孩子她带。
让他打钱给孩子读书,三请四催才寄那么一点,真不知道他在外头干什么。
夫妻俩就只顾着身边那个,家里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几乎不管不顾了。
霍阳平两口子打儿子出生,就筹备着在外省给他买套房。
用城里人的话说,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至于老母亲,还干的动,不需要劳心,三个女儿读那么多书干嘛?早些打工、嫁人,还能给他们减轻负担。
可霍阳平没想到,从来没上心的大女儿,凭自己的能耐考上了市里师范大学。
一向刚强、要面子的老母亲,竟然会主动问他要钱。
人要脸树要皮,虽然离得远,可他也不想在老家有个坏名声,毕竟他的根在霍家坡。
隔个三五月,不情不愿地打点钱堵住老母亲嘴,他自觉付出得已经够多了。
“阳平他,唉。”廖柳香重重叹了口气,实在找不到理由为他开脱。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若扬了出去,有一种可能是,家里人忍得太辛苦了。
看着向玉英日渐佝偻的身子,霍文生和廖柳香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霍不丢这会,正看着金手指求解。
知道内情的金手指想了想,还是把糖果可以治心理疾病的事告诉了她。
霍不丢很惊讶,是像打虫子的宝塔糖一样吗?
竟然可以治病,这么神奇?
那她不能当糖豆吃了。
看着改放在墙角阴凉处的“百宝箱”,霍不丢喃喃道:“叔叔,你能不能直接把糖送给生病的人?”
“不能。”能量有限,数量有限。
“好吧,那我要怎么办?”
“你可以邮寄给霍银霞。”省时省心不说,由其转交给齐氏父子,兴许还能成就一对佳偶。
一举多得。
金手指为自己能想到这个点子鼓掌。
“对哦。”
霍不丢眼睛唰地亮起,就像爸爸妈妈每年去邮政寄东西一样,她想给银霞姐姐寄糖。
“丢丢,夏天天热,糖会融化,寄不了。”霍文生哭笑不得,闺女想一出是一出。
“可是,我这糖不会热化的。”霍不丢解释道。
“傻,糖都一样。”廖柳香从她捧着的小木箱里,拿起一颗糖看了看,给出自己的观点。
只是,闺女哪来这么多糖?“少吃点,会坏牙。”
“好吧。我不吃。”没有爸爸妈妈帮忙,霍不丢也没辙,她已经不敢向当初一样偷偷溜去镇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钱。
依旧是没有涨零花钱的小学生一枚。
金手指尴尬地四下看了看,它也没法变出钱来。
无功而返的齐氏父子,没有向外透露自己的发现。
人嘛,总是有私心的,不想被别人抢先一步。
这种能在医学界、心理学界扬名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更不愿共享出去。
何况,眼下广而告之似乎有弊无利。
齐落回到陶言市,闲着也是闲着,时不时出现在霍银霞兼职的餐厅。
要不是去过新信县,他实在想象不到,眼前女孩出自偏僻落后的小地方。
对于店里常客,故作不经意实则很明显,频频投向霍银霞的目光,其他员工偶尔也会打趣两句。
是以,霍银霞对齐落,很反感。
同样,也后悔当初把糖分享给室友,不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出出。
做人做事还是要低调些好。
“你很讨厌我?为什么?”父亲是市医院有名的专家,母亲是市高中优秀教师,家世不差,相貌不差。
齐落自己就读省里top1的大学,虽学的是偏冷门、难就业的心理学专业,但在校不乏爱慕者。
他眼光高,也没有谈对象的念头,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以面对食客的姿态,霍银霞礼貌性微笑:“不好意思,是哪里让您误会了呢?”
“你在撒谎,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作为心理学专业的学生,齐落哪里看不穿她心口不一。
其实,算上初见,这回是两人第二次近距离交流。
他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问问缘由。
“实在抱歉,马上换个人为您服务。”霍银霞转身离开,回去和同事换岗。
工资给的高还按时发、又招大学生兼职的工作可不好找,霍银霞提醒自己谨言慎行,不能丢了工作。
不然,她就只剩下当家教一份收入了,不够、远远不够。
天大地大,攒钱最大。
她还计划着毕业前,带奶奶和妹妹们来市里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