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丢提着篮子,拿了禾刀,去地里割了韭菜回来,洗干净放一旁晾着,洗锅烧洗澡水。
“丢丢,你想吃韭菜炒蛋了?”廖柳香一回来,就闻见韭菜味,看到灶间竹盘上的韭菜,笑着问道。
“妈妈,我明早想吃韭菜猪肉馅的饺子。”霍不丢回。
把给她们做,换成自己想吃,就不会出现爸爸妈妈拒绝的情况。
“小馋猫。”霍文生笑着打趣道,将肩上扛着的铁锹放下,靠在院墙上。
“我同学说镇上有家店卖的饺子可好吃了,我没吃过,想吃嘛。”霍不丢回。
“好好好,我来剁馅,让你妈妈给你包。”霍文生在院子里打水洗了手,说着起身进灶间。
“嗯嗯,我还买了猪肉、饺子皮,在台子上。”霍不丢将手中的笔放在书页夹缝中,抬脚跟上。她不会剁馅、包饺子,但这次跟着学,以后就可以自己动手了。
“现在剁馅?明早就不好吃了。”廖柳香提醒道。
“对哦。”霍文生此刻才反应过来。
“不能隔夜吗?”霍不丢疑惑。
“最好不要,明早现剁现包。”霍文生回。“我先洗澡去。”
“好,爸爸我给你舀水,你去找换洗衣服。”霍不丢走到外间,将霍文生专用的水桶提了进来,掀开锅盖,一瓢一瓢往里装。
估摸着水温,只需要半桶就够了,盖好盖,她把它提到后院。
看着架子上挂着的两条新毛巾,霍不丢咧嘴乐了,很期待霍文生接下来的反应。
两分钟后。
“柳香,我毛巾呢?你见到我毛巾没?怎么不见了?”霍文生习惯性想要把毛巾扔进桶里,再舀一旁水缸里的冷水冲兑,可手一抬,僵在了半空中。
就他那条破旧毛巾,灰扑扑的,还有人偷吗?
廖柳香正忙着,听到他喊话,没好气道:“毛巾不就在那架子上挂着吗?拢共就你、我、丢丢的三条,还能飞到天上去?你鼻子上面两只眼睛是喘气的吗?这都看不……”真不见了?
嘴上咧咧个没完,步子已经往后院矮间挪。
“我的毛巾呢?”廖柳香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她那条也不见了。
霍不丢倚在后门,探出头来:“爸爸、妈妈,我给你们买了新的,旧的我扔了。”其实是藏起来了。
扔掉?她也舍不得呀!
留着当抹布、擦头发、擦手不好吗?
霍文生和廖柳香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好好的,扔它干嘛?”
“这两条新毛巾,不便宜吧?”
霍不丢歪头回道:“不贵呀。”和其它的比起来,它们很便宜啦。
为什么要说自己扔了,当然是要两人用新的。
若是知道没扔,他们肯定全家翻找,依旧不会舍得用。
霍不丢用她聪明的脑袋瓜一想就知道了。
“行吧,扔就扔了,买都买了。”霍文生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接受。
廖柳香嗯了一声,离开后院,回到堂屋问:“丢丢,除了毛巾,你还买了什么?”
“妈妈,你怎么知道?”霍不丢惊讶地看着老母亲,这么快被发现了?
还以为要等她用的时候,才知道呢。
“说吧。”廖柳香一副我都知道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的模样。
霍不丢如实交代。
但老父亲的老花镜,她没说。
“这些家里都有,你买了浪费钱。”廖柳香看着手里的新梳子和盘发夹,既心疼钱,又有感动。
“可是我想要给你买新的呀。”霍不丢挽着她的手,靠在她肩膀上说。
“我身上脏,还出汗了。”廖柳香轻轻推开她的头说。
“你嫌弃我,哼!”
“谁嫌弃你,净胡说。”廖柳香被她这么一打岔,都忘了追问下去。
行吧,明儿早上给闺女包饺子,让她尝尝鲜。
等霍不丢睡下,二人关了电视回房睡觉,霍文生突然走到了桌前,在一堆杂物里头看到了眼镜盒。
“闺女还给我买了老花镜!”霍文生惊呼,怕吵醒她还控制住音量。
“拿过来我看看。”已经盖好被子的廖柳香,正靠在床头,闻言呆了一瞬。
“比你之前那个可好太多了。”廖柳香接过瞧了瞧,又递还给霍文生说。
“肯定啊,我那老花镜都瘸腿多少年了,早就该换了。”霍文生爱不释手,随即试戴了一下,真别说,看满是老茧的掌心纹路都清晰了一点。
“那不正好?”廖柳香笑着说。
“好是好,可太贵了,估计她那一百块都花光了。”
“应该差不多了。”
“我闺女怎么这么孝顺啊?”摩挲着眼镜盒,霍文生脸上褶子又深了一分。
“太贴心了,我倒情愿她多顾着自己。”
“谁说不是呢?”
“明天早点起,剁馅!”
“放心,我把菜板搬路口去剁,保管不吵着丢丢。”
“嗯。”
……老两口想到隔壁呼呼大睡的闺女,心口就暖和得不得了。
一大早起来干活,那叫一个有劲!
“嗐,原来是文生啊,我还想,谁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在这咚咚咚。”还以为幻听了,披上衣服出门瞧的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