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见她们走远,先前那几个男生来到宣传栏,定睛一瞧,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年级第一,高攀不起啊!
下午,霍不丢把家里要卖的废旧纸箱捆扎好,几人帮着一块搭把手抬着去。
别人八抬的是大轿,她们八人抬的是旧纸箱,穿街过巷,来到目的地。
卖的钱还不够一人一杯奶茶。
看着手里的纸钞、钢镚,霍不丢抬头抹了一把汗。
钱难挣啊!
刚感慨完,旁边一男人就转身对他女儿说:“钱难挣啊,我哪里供得起你和你弟两个人读书,反正你成绩这么差,还不如跟着你表姐一起打工去。”
“爸,你不是答应了只要我周末跟着你出来干活,就让我继续读下去吗?为什么又这样说?”女孩沉默片刻后,肩膀一垮。
“我是说过。可你跟我出来,看着我累死累活,怎么就不晓得体谅体谅你爸我?
就算我继续供你读书,你又能读出什么名堂?
以你现在的成绩,高中毕业出来,不还是要进厂里打工,早晚都走这条路,有什么区别?”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手头重物搬上车。
“可是我想读书。”女孩说话的间隙,手脚都没有闲着。
“唉,我真是欠了你的。别人生个女儿不用说,自己都出去打工挣钱了,你就这么一直吸我血,赔钱货,果然是赔钱货!”男人身体累,心也累,嘴上说的话就像针一样扎人心。
女孩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在人前落泪,可豆大的泪珠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哭哭哭,就知道哭!每次一说你就哭,真是我欠了你的,跟你死了的妈一模一样,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男人继续不依不饶道,说话声很大,但周围的摊主们恍若未觉。
霍不丢想,这事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家习惯且麻木了。
“她爸说话太难听了。”霍怡馨皱眉。
“这还算好了,之前那回骂得更难听。”罗子新摇头。
男人干的是卸货的苦力活,也就是卖力气。
经常会在菜市场周遭这一片出现,周一到周五就是他一个人在,周末他女儿会来帮忙。
雇主可不会管几个人做完这事,只按工作量给钱。
看到一个小姑娘不喊苦不喊累,起初大家都有些动容,还会让她休息休息,别累着。
可姑娘她爸却不是这么想的。
辛苦?有他辛苦吗?
她就做两天而已,他可是一年到头没得闲。
慢慢地,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怎么说呢,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心疼,别人心疼也没用。
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顶多口头上关心关心,说到底还是男人在养家。
“你认识她吗?”霍不丢扭头追上罗子新问。
“不熟,知道她在哪个班。听说她晚上下课回到家,还会做手工活。”
“她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申请贫困生补助?”
“我也觉得,可实际上没有。”罗子新左右看了看继续说:“我都说了,有些班贫困生补助只会落在成绩好的学生头上,可不会管你贫不贫困。”
“怎么会这样子?”霍不丢觉得难以理解。“不就应该按贫困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罗子新叹。
“不止是贫困生补助,听说连贫困户的补助都有乱来的。”廖鑫源道。
“我们村就有。”赖霜叶说。
“我们村也有。”许念儿道。
“我们那好像没有。”姚玥玥想了想,没听爷爷奶奶提及这方面内容。
霍不丢长叹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原本还想着,出一部分钱,直接捐给学校,表明用作资助贫困生和辍学儿童。
可若是按照今天看到的情况来看,怕是难以落到实处。
“别叹气,叹气老得快。”霍怡馨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
“嗯嗯。”霍不丢点头。
路过二中校门口时,罗子新和众人挥手道别。
姚玥玥四人也在一段路后,进了一中校门。
霍不丢三人慢慢往家里走去,看到大门虚掩着,她们就猜到是长辈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开始挨个喊人了。
“哎,篮子里有枇杷,洗洗手吃吃看。”廖柳香应声后,笑逐颜开。
“妈妈,我们刚把废纸壳搬去卖了,喏,就卖了这点钱。”霍不丢将钱递给她后,蹲在一旁洗手。
“那么大一堆,很重的,你们三个人搬?”
“不是,八个人。”
“怎么不见他们人?”
“回学校了。”
“那待会去学校,给她们带些枇杷。”
“嗯嗯。”
......
左思右想,霍不丢觉得还是得麻烦荀丹她们。
在要去上晚自习前,她出现在文具店。
“还有这种事?好,我们会尽快核实处理好的。”听霍不丢说完,荀丹同样诧异,随即允诺道。
“谢谢荀丹姐。”霍不丢安心了。
来前放进口袋的银行卡,被她放在了桌上。
荀丹更加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我好像就传了个话,什么力都没出,不应该拿这么多钱。”霍不丢有些难为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