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丢不想表演,遂埋头裹腹。
荀丹似笑非笑看着他,这算是自投罗网吗?算吧。
“一块吃点?”以后怕是吃不上了。
男人视线落在瓶子上,眼里划过惊喜之色,看来自己的法子奏效了,他就说嘛,原先都是百试百灵的。
新客到,美滋滋。“好。”
等他吃到一半,吃完的霍不丢和荀丹直接起身要走。
就在这时,男人笑眯眯地说:“留个联系方式呗,想必你们会需要的。”
荀丹故作不解,只拿起桌上瓶子,没接茬。
“不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男人嗤笑,完全变了副模样。“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见二人犹豫不决,男人耐心告罄,撂了筷子,直接说了个电话号码,扬长而去。
荀丹和霍不丢面面相觑,得来全不费工夫?
“逛了一天也累了,我们回去吧。”荀丹默念了一遍号码,记在心上,对着霍不丢道。
“嗯嗯。”
半小时后,回到住处。
荀丹将今日遭遇说了一遍后,于振华哭笑不得。
“我们还没去找,竟然送上门来了。”
“这恰恰说明,息平境内制毒贩毒团伙猖獗,此前恐怕已经有不少受害人。”
“确实,如此明目张胆,令人胆寒。”
“丢丢,回程航班在明天下午,此前你可以把此地毒链捋清楚吗?”荀丹问。
“可以。”霍不丢回。
息平境内情况确实复杂,哪怕金手指知之甚广,想要自上而下捋顺,还是少不了劳神费力。
从荀丹发话这一刻起,到搭车去机场,她都在转述,于振华则是在存档。
每个人背后就像勾连了一道蜘蛛网,但凡遗漏,就不能顺利收网成功,挺麻烦的。
幸好,离开息平市前,相关信息就已经传至国安局局长处,包括不限于近期交易时间地点、目标人物躲藏地等等。
接下来,那就看明州省息平市收网行动的了。
息平市,洗浴中心。
“老六,你怎么回事?一个人喝什么闷酒?来,跟弟兄们一块玩。”打扮得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大背头,里头的花衬衫就像他此刻的脸一样灿烂。
被他唤作老六的男人,就是原先霍不丢二人遇到的那位。
此刻的他,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喝着这里最贵的酒。
听到老大喊自个,男人当即咧嘴笑道:“大哥,我这哪里是喝闷酒,我是在品酒呐!”
“别吹了,就你那品味,再好的酒,到你嘴里都是一个味。”另一人接下话头,无情地嘲弄了一句,引得众人发笑。
“老五,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跟着大哥混了这么些年,我也是有长进的好吧?”
“行了,别贫了,老六坐过来点,我有正事要说。”被围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正色道。
其他人闻言一愣,纷纷坐直了身子。
待老六走近,他才继续开口:“这段时间你们都收敛着点,听说上头派人来了,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先安安分分的,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
“大哥,这消息每月都有,怕什么啊?”
“就是,我都听腻了,回回喊口号要一网打尽,也不见成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又不是干一锤子买卖,照大哥说得办就是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要是乱来,我第一个劈了他。”
……
等众人发泄够了,西装男再次开口:“行了,你们怎么想的,我都知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还在你们自己。命只有一条,赚了再多钱,也得有命花,都掂量着点。”
作为小团伙中的头头,他收到的消息可比自己吐露得多多了。
息平市禁毒力度一直很大,可架不住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人多。
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烧不尽、除不尽。
他们这些在“金字塔”底层的人,分了那么一杯羹,就能过上普通人渴望不可及的生活,更别说在他们之上的。
金盆洗手,不可能的。
这条道,一旦踏上,那就只能走到黑。
“大哥放心。”
“老大,我都听你的。”
“我也是。”
余下几人立即表态,甭管心里怎么想,此刻他们能做的只有服从。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主动权早已经不在他们自己手中了。
该付出的代价,是躲不过去的。
紧赶慢赶,霍不丢还是没赶上晚自习。
回到新信县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好在霍文生提前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替她请了假。
站在自家大门外,看到院子里透出的光亮,霍不丢清楚地知道,爸爸妈妈肯定在等她,所以没睡。
出门时她没带家钥匙,所以这会只等叫他们来开。于是,她一边敲门,一边朝里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已经躺下了,但还没睡着两口子,刚好聊到霍不丢,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恍惚。
“丢丢?好像是闺女回来了。”侧躺着的廖柳香猛地支起身子,朝院子方向张望,即便在屋里什么都看不到。
霍文生屏住呼吸,认真听了两秒。“是丢丢!”说完,当即掀开被子,穿上霍不丢给他钩的毛线鞋,打开房门,又开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