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第二天一早,霍文生和廖柳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霍卫国房门瞧上一眼。
“在。”廖柳香说。
“没走。”霍文生应。
二人小声嘀咕的话,霍卫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是闭着眼睛装睡,免得让霍文生和廖柳香以为把自己吵醒了,产生愧意。
一整个白天,霍文生和廖柳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这么在家里坐着,看电视也好,做家务也好,时不时看看霍卫国。
“爸、妈,我不走,放心。”这话他已经说了好几遍,但二老还是不相信。
其实也不是不信,是怕万一,万一又离开了呢?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不敢想,那难以接受。
霍不丢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堂屋里坐着看书、写作业。
感受着他们看似不安,实则心花怒放的情绪。
“丢丢成绩这么好啊?一整面墙都是她的奖状。”霍卫国随口感叹。
“一直都是第一名。”霍文生与有荣焉道。
“我妹妹真厉害!”霍卫国朗声道,同样是一副自豪的神情。
“那肯定咯,也不看看是谁闺女。”
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霍不丢听着听着嘴角止不住上扬。
这么夸,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阳贵,你不是早就放假了吗?都快过小年了,怎么还不回来?”赖二女将手机当成对讲机用,对着那头大声说。
隔着两道门的霍朝荣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像每个小孩都期盼父母归来一样,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给自己带好吃的?今年有没有新衣服穿呢?
“什么?被偷了?哪个天杀的,竟然偷我儿子的血汗钱,真该死啊!”赖二女尖锐的嗓音,破空传入霍朝荣的耳朵,直抵心头。
“好好好,我让你爸给你打钱,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
“你别急,明天就去银行给你打钱。”
“手机转啊?我们不会。”
“他肯定也不会,算了,还是去银行给你转保险点。”
“行行行。”
“你先问别人借点,别饿着。”
霍朝荣明明先一步进家门,可霍兴陂却越过他,直接抢过手机说:“你一年到头没有寄一分钱回来就算了,回家过年的路费还要我们给你打?这工不如不打!”
“哎,阳贵的工钱被人偷了,他也是没办法。怪就要怪偷钱的人,真是丧尽天良!”赖二女破口大骂,还想夺回手机再对着那头的儿子嘘寒问暖。
直接被霍兴陂避开:“你自己实话实说,到底是......”
“这不孝子,竟然挂了电话。”霍兴陂气得吹胡子瞪眼,眯着眼睛回拨,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他既愤怒又疑惑。
“肯定是欠费了,他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手机没话费自动挂断了吧。”这个说法,还是霍阳贵曾经和赖二女提及的。
她一直记在心里。
霍朝荣抿着嘴,他几乎没玩过手机,并不清楚真假。
但听同学说过,如果手机打着打着欠费了,电话也不会挂断,运营商巴不得你多欠点,怎么可能帮着挂断。
反正,大多数人都是会补缴的。
可这个时候,他不能插嘴,因为爷爷奶奶不会相信他说的,也只是嘴上骂骂咧咧,明天一早就会去镇上给父亲打钱。
“这浑小子,很可能又去赌钱了,把钱赌掉了,就说被人偷了。”知子莫若父,霍兴陂随口猜测,就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之所以有这个猜测,当然是有前科。
“不应该吧,一年的辛苦钱,都赌光了?我不信。”赖二女固执地认为是霍兴陂胡说八道,污蔑了自己的儿子。
因为梅凤的事,霍阳贵吃了好几年牢饭,好不容易出来过上正常日子,赖二女觉得他是改过自新了。
尤其是转动手腕处的银镯时,她更加确定了。
这是霍阳贵给她买的。儿子已经转性了,现在很孝顺,不可能乱来。
“你就惯着他吧,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点做父亲的样子,只顾着自己潇洒快活,根本就不顾家。”霍兴陂既是在说赖二女,也是在提醒自己。
“别瞎猜了,明天去给他打点路费,不然他在外面没吃没喝,孤零零一个人过年。”
“慈母多败儿!”
霍朝荣听着他们从提及霍阳贵到互相指责,几近麻木般。
不想被霍兴陂戳穿谎言的霍阳贵,挂断电话后,盘腿坐在床上刷手机。
意料之中有个回电,他直接忽略,继续手机斗地主。
没一会,对方放弃了。
早在半月前就放假了,他一直待在工厂宿舍,起初是和工友们打牌。
因为大家手里头都有钱了,就想下点注,没想到他手气挺好,赚了几百块。
大伙就不想玩了,累死累活一年当然要把钱带回去过年,慢慢都坐车回家去了。
霍阳贵却玩上了瘾。
想到回老家,没人愿意搭理自己,他干脆在外头玩个够。
想什么来什么,一条□□短信正好满足了他的需求。
按照提示下载注册软件后,刚开始有如神助,看着金额节节攀升,霍阳贵觉得自己终于要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