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口中的爷爷奶奶,是按照两孩子的称谓来表达,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一早就带着种地的家伙,去田里忙活了,眼看饭点,还飘着蒙蒙细雨,仍旧不见回来。她便打算出去叫人回来吃饭休息了。
明明两分钟的路程,带上两个小家伙,门还没出,时间就过去了。
才走了几步路,小女儿缠着要背。
妇人早就预料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以认命般蹲下身把她背起。
一边用手托住她不往下掉,一边用手打伞,保证不让母子三人头顶淋到雨。
儿子目露渴望。
妇人连忙表示:“我可没本事像你爷爷和爸爸一样,直接背两人。”
男孩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但他也清楚妈妈没有骗自己。
抓着妇人衣摆的手松了松,又紧紧攥住。
很快,她们出了村,靠近田野。
路边也建了房子,住着人家。
刚一拐弯,远远就听到一声犬吠,背上的小女儿吓得一抖,身侧的大儿子也是一激灵。
妇人安抚道:“不怕,不看它就好了。”
村里不少人养狗,基本上不栓绳。
人和人都认识,可有些人的狗,养再久也只记得主人一家。
只要有人路过,就会狂吠不止。
妇人先前跟着公婆下地,听他们和道上路过的同村人开玩笑说:那黑狗打你刚出现就跟着了,现在跟了你一路。
彼此,她以为那黑狗是当时那同村人家养的,没放在心上。
可此刻,随着她们母子三人越走越近,那黑狗越叫越响,越来越凶,龇着牙流淌着涎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撕咬人。
妇人心里也发憷,身边的孩子一个一个惊恐。
孩子对危险的感知,不亚于成人。
“不怕,我们不看它就好了,让它自己发疯。”
她们家里是没养过狗的,妇人也不清楚它的习性。为数不多的了解,就是它很忠诚,是人类的好朋友。
但是,人都有好坏之分,何况畜生。
尤其是疯犬。
刚叮嘱两孩子别看这条黑狗,她自己视线也挪到行进的道上。
这只狗好似得意忘形般,竟然向前逼近,作出扑向她们的动作。
妇人一惊,直接瞪着它,想要如此威慑它远离。
好在,有些作用。
它后退几步,继续朝着她们狂叫,脖子抬起,利齿显露,眼神紧盯,吠声不断。
妇人大声喊道:“谁家的狗,快出来管管,它要发疯了!”
她虽然嫁到这边,但不是常年在家,所以村里发生的事知之甚少,也懒得打听。
连谁家孩子多大了她都不清楚,何况一条狗是谁家的她更是不确定了。
右手边一户人家,突然出现个男人的训斥声:“叫什么叫?不要叫了!”语气明显是对着黑狗的,但妇人此刻只以为他是在帮自己,没想到这黑狗就是他家的。
在主人的训斥下,黑狗稍稍安分了一会。
但很快屋里又安静下来,主人也没有出现,它觉得自己的行为还是被允许的。
于是,继续朝着母子三人叫个不停。
这时候的妇人小孩们,已经离黑狗只有两米距离,在她们越过其继续往前走后,它步步紧随。
妇人只能时不时回头威慑。
黑狗似乎也是畏惧的吧,它会在妇人怒瞪自己时停下脚步,左右晃动。
“谁家的狗,要咬人了,赶紧拿出来管管!”被当成追捕对象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胆寒了,妇人继续大声嚷嚷。
屋内只偶尔传来一句训斥,还是让狗别叫的话。
事后想来,似乎并不是为了安抚黑狗,而是狗太吵影响他们吃饭了。
但眼前的妇人,犹如抓住救命稻草。
仍向屋里人求助,让他们帮忙把狗赶走。
从始至终,黑狗的主人都没有出现。
她后背的小女儿因为这只疯狗,吓得不停晃动,连连往上爬。
身边的大儿子,更是从攥着她衣摆,到抱着她大腿,使劲想往上窜。
妇人克制自己内心恐惧的同时,也努力安抚的一双儿女。
还朝自家地里所在方向,喊爸妈,没有得到回应。
自家地分布散乱,视线被几棵果树遮挡,让她不确定能否顺着这个方向找到两人。
若是找不到,这狗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孩子晚上肯定要做噩梦。
很快她决定放弃寻公婆的打算,保险起见,回家等着,远离疯狗。
可就在转身要离去时,身侧的儿子已经害怕到脑子短路,眼看这方向是能回家去的,在妇人这里寻不到安全感的他,直接快步冲了出去。
黑狗似乎得到召唤一般,迅速窜了起来。
就在要越过妇人追上去时,她将手里撑着的伞下移,用伞面直接挡住了它的去路。
可道太宽了,这边过不去,它非常灵活地穿过另一处,直接朝飞奔逃离的男孩扑了上去。
妇人见状,又惊又怒,急得大叫,黑狗主人恐怕是耳聋了,仍旧不闻不问。
听到妈妈让自己不要跑,小男孩驻足回头,就看到硕大狗头朝自己袭来,他不受控制地拔腿狂奔。
但才八岁大的孩子,能跑多快,又怎么逃得过疯狗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