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受罪,这种黑心钱竟然也挣,实在是丧尽天良。
他指天怒骂一顿后,想到因此丧命的人,沉默了。
暗暗祈祷能把该死的人都抓了,通通枪毙。
看到新闻报道,他知道自己如愿了。
经查,问题疫苗出自同一家制药公司,共计几十万支流向市场,已销往十数个省市。
假疫苗案牵涉极广、性质恶劣。
除却将不法分子逮捕归案外,监管失职、渎职行为也受到严惩。
华国各省不知怎么地,这段时间非常忙。
忙着抓造假、搞诈骗、涉赌博的平台和个人。
忙碌的同时,收效显著,看守所、监狱都快满员了。
该抓抓、该判判、该劝劝。
劝当然是劝人民群众,保持警惕性,严防各种。
可有些人,是劝不动的。
比如说,清醒的赌徒。
他们很清楚自己在赌、在博,本着以小博大的念头,在现实和幻想中反复横跳。
□□俗称“买码”。
一比四十的赔率,让非常多想一夜暴富的人为此痴狂。
霍不丢亲眼看到的例子,从试试,到沉沦,再到失智。
坐高铁离开东州省后,抵达目的地后,出站打了辆出租车。
乘客上车后,司机撂了一句:“我要忙了。”说完挂断电话。
在后排坐下后,潘石岩透过车内后视镜打量着霍不丢和于振华,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
霍不丢一言就看出他的小心思,但没有合适时机提醒。
直到他主动抛出话头,询问于振华:“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你家孩子看着像高中生,这个时候怎么不在学校?”
他家孩子?要真是就好了。
于振华看了眼霍不丢,没有解释这个误会,而是顺着他的话回道:“到处走走看看。”
有人接茬,还是外地人,司机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仿佛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个没完。
大致内容是他干这行,工作压力很大,收入又不稳定,他家两个小孩,老大是女孩,老二是个儿子。
可能是脑子随孩子他妈,成绩都不行。
读书成绩一般,马上高考了估摸着顶多上个专科,他就希望老大干脆出去打工算了,比其他人先进入社会,混得肯定不会太差。
哪里知道,老大脾气那个执拗,说什么都要继续读,还说贷款都要去。
潘石岩表示,他也是才知道,国家竟然有大学生贷款这回事。
在校期间不用一分钱利息,毕业后分期还就是了,还真挺好。
等过两年老二上大学,他一定要让他去申请一下。
只是,老大他还是想让她去学点技术,总比在学校混日子好。
听到这,于振华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
“孩子愿意上进,继续读书是好事。既然你愿意老二贷款上学,为什么老大不行?难道你重男轻女?”
最后一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要真是重男轻女,我还会养她到十八?就是觉得浪费时间,女孩子青春就这么几年,不抓紧时间好好赚钱,以后嫁人了,日子就苦了。”
就像父母总是不承认自己偏心一样,大多数人也不会承认自己重男轻女。
因为这些是贬义词,对他们来说,事可以做,性不能定。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不认罪有回旋余地。
霍不丢扶额,这位司机大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还......想得挺长远的哈。”于振华尴尬地笑笑,算了,萍水相逢没必要较真。
“当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操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像你一样,不也是吗?”潘石岩哈哈大笑起来。
成年人的圆滑世故,是霍不丢还没学会的。
何况,她知道内情。
所以她出声了:“那你为什么宁愿把钱都拿去买码?”
每月工资还没发下来,就透支用光了。不为其它,就为了赌一赌、搏一搏?
从年轻时到现在,二十年没有变过。
像他自己说得那般,当初和他一起开出租的那些人,现在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了。
只有他,还和老婆孩子住租房子生活。
嘴上说是两孩子给的压力大,其实,他赚的钱早就不用再养家上面了。
甚至连自己的都养不起,因为他赌光了。
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老婆才是真正操心的人。
还处处时时被他贬低,催债的人联系不上他,就会找她。
每月工资四千五,负担一双儿女、房租、伙食费。放在家里的零钱,一定会被潘石岩拿走。
出门在外还立“好丈夫”、“好父亲”人设,太可笑了。
“小姑娘眼还挺尖,我这份码报都藏起来了,就漏了一个角你都能看见。”潘石岩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如常,转移话题道:“现在查得严,不像以前了。你爸不会也玩吧?”
牛头不对马嘴,霍不丢撇嘴,看向窗外。
这想必就大人口中所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实在是太糟心了。
她一个外人看着都难受,当事人恐怕更痛苦。
怎么办呢?
那当然是一点赌的机会都不给留!
通过网络隐形匿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