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哥,不丢这鼻子怎么和你一模一样?”
夫妻俩原本不觉得,可一有人说,二人还真的信了三分。
对照他说的部位,又瞧了瞧对方,越看越觉得像。
人有时候挺奇怪,对像自己的幼崽,天然多了一分喜爱。
现在霍文生和廖柳香,对霍不丢更是多了一分亲近。
等霍文武走了,方才还有说话声的屋子,突然又安静下来。
霍文生坐了一会,和廖柳香相顾无言。
视线落在她怀中的霍不丢,猛地意识到什么。
随即站起身,回到屋里,掏出腰间别着的钥匙。
把上了锁的柜子打开,在一旁掉了一条腿的老花眼镜戴上,取出里面一个带着锈迹的饼干盒。
使了点力掰开盒子盖,赫然出现的是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圆滚滚。
慢慢拆开,才展现出真面目——平安锁。
拿着平安锁走出来,霍文生把它放在霍不丢的身上,暂且给孩子碰碰。
她还小,戴不了。
“不丢马上满月,这是当初儿子的平安锁,让她哥哥护着她平安快乐长大。”
看着熟悉的物件,廖柳香鼻子一酸,嗯了一声落下泪来。
“别哭了,孩子看着呢。”霍文生提醒道。
堂屋摆着黑白相框,里面照片是霍卫国当初在部队拍的,没想到却成了留在世上最后一张。
去照相馆洗了出来,只得了黑白色的。
可他头戴军帽,身披军装的模样,还是清晰地拓印在二老心头,并没有磨掉一分光彩。
尚不知事的霍不丢,咿咿呀呀地抓住了廖柳香的衣裳,好像在安慰她一般。
随即拽住了锁链,冰凉的触感传来,让霍不丢觉得很新鲜,握得更紧了。
“不丢都在心疼你了,快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霍文生温声安慰,既是告诉她,也是提醒自己。
看着她怀中,抓着平安锁不放的霍不丢,心里又觉得慰贴。
不丢,或许真是儿子送给他们老两口的。
与此同时。
附在平安锁里的金手指激动不已,它终于重见天日了。
只有天知道,它盼了多久。
“宿主?宿主!”
察觉到合适的魂体,二话不说,先绑定。
等它探出意识,打眼一瞧。
什么情况?
怎么会是一个奶娃娃?
等了几十年才等来一个契合的宿主,不应该啊!
“你真是奶娃娃?不,绝不可能!如果你能听懂我说话,就眨眨眼,挥挥手也行。”金手指左瞧瞧,右看看,飘荡在霍不丢周围,不停地确认着什么。
霍文生和廖柳香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也听不到金手指的说话声。
看着怀中的小家伙睡着了,见天色还早,想到家里还有些活没干,廖柳香便把她放到床上去。
掀开被褥,把她往中间放,两侧都摆了个枕头,免得孩子翻身滚下来,或是磕到墙壁。
其实,这个时候的小婴儿还不会翻身,不过当父母的,多会思虑周全些。
霍不丢小朋友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却被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小脸皱巴巴地表示不快,可周遭环境依旧没有变化。
觉得很不舒服的她,想要伸出手去抓、去打。
人小力气小,没法挣脱襁褓,只能哼哼唧唧。
以为得到回应的金手指欢呼雀跃,它就知道,它选定的宿主,必定是天赋异禀,怎么可能真是个小娃娃。
“宿主,你快点长大,我们绝对能一飞冲天!”刚立下雄心壮志,还没来得及畅想日后美好的生活。
就见廖柳香闻声走了进来,于是它不再出声。
心想,宿主年幼,容易按捺不住暴露了自己。
它是成熟的金手指,得稳重些。
只见,廖柳香轻轻掀开被褥,伸手摸了摸霍不丢的小屁屁,随即提起她的开裆裤,取出脏了的尿布喊:“文生,拿块干净尿布来,不丢尿了!”
又低下头对着小家伙道:“尿了还知道哼唧提醒爸爸妈妈,不错,值得表扬。”
金手指恍觉晴天霹雳。
所以,根本就不是天赋异禀,它的宿主是按部就班投的胎,喝过孟婆汤的那种?
金手指缩回了自己的小空间,哭得很大声。
外头,霍文生不仅拿了块干净的尿布进屋,还打了一盆温热的水,里头放着毛巾。
“尿布呢?”廖柳香看着他端了一盆水,抬脚从床底下勾出一张凳子放下,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疑惑了。
霍文生耸了耸肩示意:“喏!在我肩膀上,手湿,你自己拿一下。”
回想方才男人进门的模样,手上端着家伙,肩膀披着尿布,活像电影里出现过的店小二,廖柳香噗呲乐了:“不丢,你爸还挺适合当服务员啊!”
霍卫国弓着身,等她取走尿布,又端起洗用过的盆说:“那是,我那是没机会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不然,啧!”
除了出生他没出力,长大到成家立业,都是靠的自己。
可惜,总有些好机会,单靠自己把握不到。
所以夫妻二人一同努力,给下一辈搭梯子。
想着,让霍卫国能够一够,见见他们山沟沟里人看不到的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