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如何都想不通, 殷寒离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用掌门师尊专用的鼎炉那不会那么快。
裴叶轻并不知道他的疑虑, 只说:“云长老还有其他事吗?若没有其他事,我想休息。”
她急着让云渡离开,不知怎得她头昏昏沉沉的,有些倦意。
云渡忙道:“其余的事倒没有,只是你得记住……”
裴叶轻此刻眼前朦胧一片, 他后面的话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只有嗡嗡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失去意识那刻,她瞧见云渡那张苍白且慌张的脸。
*
望着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少女, 云渡气得想掐死身旁的男人。
殷寒离眉头紧皱,“不应该啊,元阳灵枝的灵力你我都知道,怎么可能……”
他细细的把了把脉,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似乎少女只是昏睡过去,等一会儿就会想来。
云渡咬牙切齿道:“她要是醒不过来,你就陪葬吧。”
殷寒离轻轻舒展眉宇,淡然道:“悉听尊便。”
云渡听他这话,怒火更甚差点就动手砍他。
然而殷寒离随后说的话,让他大惊失色。
“现在是好时机,取出她身体里的菩提珠。”殷寒离正色道。
云渡愣了愣:“你确定么?”
这些年他们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想到可以取出少女身体里那颗举世无双的菩提珠,它就像和少女融为了一体。
而现在殷寒离察觉到,那颗菩提珠有所松动,想来不日便可以取出。
今日应当就是这个好时机。
殷寒离暗自下了决心,没有和云渡多做解释,默念心法催动全身的灵力。
云渡见状想要阻止但迟了一步,金光乍现涌入少女的眉心,迸发出刺眼的光芒,透过四周的窗户到屋外。
他看不太真切,只能捂着眼。
半晌后,那道光慢慢变暗,逐渐变到没有痕迹。
瞬息之间,只见殷寒离掌心摊开,一颗灿亮如白昼的珠子呈现在云渡面前。
云渡仔细看了看道:“不是说菩提珠晶莹剔透,一眼看不清么。”
殷寒离轻声嗤道:“亏你还是清虚宗六大长老,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云渡挑眉:“那你说说,是什么?”
殷寒离温声解释道:“这菩提珠在小裴儿身体里那么多年,吸收了她身上所有的污秽,所以才会成这样。”
云渡又问:“既然如此,可小裴儿每回眉心痣疼,又该怎么说?”
殷寒离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真不明白,那我今日再教你一遭。”
说罢他将此事娓娓道来。
云渡听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菩提珠虽能帮助小裴儿,但也会反噬?”
殷寒离:“就是这个理。”
云渡看了眼榻上的少女:“那她何时能醒来?”
殷寒离拂袖转过身道:“待会儿就醒了。”
云渡不明所以,还想说些什么,他人影早已不见,只留下一阵清风。
他喃喃道:“也不知道急什么。”
殷寒离走出裴叶轻的别院,转而来到另一处院落,他敲了敲紧闭的门。
门应声打开,他极为自然的走了进去。
少年面白如纸,身上还是那件破烂且沾满血迹的袍子,殷寒离倒也不避讳,撩袍坐下,随手拿起桌面摆的茶。
微凉,茶叶也不是新鲜的。
他稍稍看了两眼就放了回去。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事吗?”
江宴蘅紧抿薄唇,摇了摇头。
殷寒离把怀里的丹药悉数摆在桌上:“这些丹药是我精心炼制的,你服下后,身上的伤会立即痊愈。”
他虽然不明白少年何故这般作践自己,但人都有怜悯之心,既然他是清虚宗的弟子,无论身份高低,他都得照顾好。
江宴蘅低着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手拿桌上的丹药。
殷寒离疑惑地看着他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体内的魔气生来就有,你也控制不住,况且他们二人现在无恙,你可以放心。”
江宴蘅依旧沉默。
殷寒离还从未见过这样闷葫芦的孩子,当即恼羞成怒,拍着桌子起身:“我是看在你师姐的颜面上来看你,你这幅样子倒是白费她心思。”
他话说的略微夸张了些,当然用裴叶轻的名头来劝江宴蘅也是个下下策。
倘若裴叶轻醒来找他麻烦,他也没有办法。
江宴蘅闻言果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殷寒离继续道:“你师姐方才晕了过去,我知道你们两同门情意很深,你也……”
“师姐她受伤了?”江宴蘅急道。
殷寒离有点吃惊,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少年会对小裴儿的事反应如此之大,他沉吟片刻道:“没受伤,只是身子有点不适,其余没什么。”
“但你先别管这个,你把自己的伤养好。”
江宴蘅再次沉默。
他从小到大,除了捡他到清虚宗的长老还有贺师兄,其他人都对他避如蛇蝎,恨不得将他赶出去。
贺师兄待他虽然很好,可他看得出来,他对他心存芥蒂,反倒是之前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师姐,会不计较他的身份来救他。
殷寒离看着少年神游在外并未催促他,反倒是信手一捻,凭空将那壶茶热了热,然后舒舒服服的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