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修眉心跳的厉害:“可若不杀她,难道继续留着祸害吗?你别忘了她的母亲可是赤水蛇母。”
文如意却前所未有的执拗,硬是挡在女娃身前,怒目瞪着纪昀修:“妖也分善恶,她才那么小,哪就懂得什么是非黑白。”
紫衣小娃娃泪眼朦胧的,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杀我,我会乖乖的。”
纪昀修语气坚硬:“她必须得死。”
先不说她本性如何,光是她亲眼见到他们杀死她的母亲和姐妹光是这份恨意,足够让她韬光养晦,以待来日报仇反杀他们。
一时的妇人之仁,只会留下无穷无尽的祸端。
文如意只得求助于裴叶轻:“师姐,你说说看。”
纪昀修扭头转向另两名少年:“贺师弟,江师弟你们觉得呢?”
江宴蘅神色微黯,沉默着没有说一个字。
以他的身世来说他没资格评说这件事,可是他很明白,如果小丫头不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贺云川低眸,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将想说的话咽在肚子里。
纪昀修看他们谁也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依旧坚决笃定道:“你们若不同意,那我亲自动手!”
说罢,他夺走文如意的剑,拔剑相向。
剑出鞘,铮铮的响声刺激着耳膜。
他把剑横在小女娃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小女娃娇嫩的肌肤即被划破,流淌着艳红的鲜血。
文如意于心不忍,可其他人不为所动,她也不好说什么,若强出头,届时招惹是非那可就不妙。
白絮絮见状轻声安抚道:“文师姐,这或许就是她的命。”
文如意不领情,反而指责道:“没想到你也那么冷血。”
白絮絮哑然,她想的其实很通透,并非所有人都是生来向善,他们剑修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妖呢。
一旁的裴叶轻静静地听着她们争吵,令她诧异的还属白絮絮,身为女主,她没有圣母更没有白莲花,她的理智让她刮目相看。
而那头纪昀修的剑眼看就要砍断小女娃的头,只见半空中紫色剑光闪过,准确无误的打在他腕上。
文如意趁机抢回自己的剑,恨不得再踹他两脚,但看他伤得不轻倒也作罢,慢慢将小女娃扶起软声道:“没事了,不要怕。”
纪昀修横眉望着裴叶轻,压抑着怒火道:“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叶轻抱剑背对着他,清清冷冷的说道:“纪师弟未免太独断专行了些,依我看不如等我们出塔,一并把她也带出去,交给掌门师尊处置。”
文如意眸光灿亮,兴奋的扑过去挽住裴叶轻的手臂:“师姐,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师姐你聪敏。”
裴叶轻突然被撞了下,身子不稳差点就倒下去,好在她背后便是墙壁,她倚着墙道:“好了,现在她有了着落,我们该想想怎么出塔。”
谈话间,一股强劲的力量拽着他们的身体,带他们走出了锁妖塔,再睁眼,他们又回到了南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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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殿的长老看着赤水蛇母被铲除,脸色各异,有惊讶的,也有不满的,更有甚者笑意一直挂在脸上。
殷寒离丝毫不吝惜的赞叹道:“云师兄,小裴儿修为精进到如此地步,还得多亏你啊。”
寻常的外门弟子没有机会拜师,即便是门内弟子,身为师尊也极少会亲自带他们,只会上课传授些剑术功法,可裴叶轻不同,自幼长在清虚宗被门内长老轮流照看,久而久之也学到了不少皮毛。
但她修为精进到如此地步,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玄徵笑笑没有多做评语,在此之前他还有些顾虑,如今看来他眼光不减当年,这两位或许又是清虚宗难得一遇的惊才少年。
“既然已经杀了赤水蛇母,这场试炼差不多也可以结束了吧。”云渡担心他们继续往上走,小裴儿会撑不住。
她受的伤最重,其他几人都只是皮外伤,敷药都没有必要,他的小裴儿受的伤极有可能伤及五脏六腑,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别人可能看不清,但他养了小裴儿那么多年,她一点点病痛他都了然于胸。
锁妖塔的妖怪向来一层比一层厉害,哪怕当初他尚是弟子进去试炼,单打独斗也堪堪才闯过五十层,他们六人虽齐心协力闯过两层还将赤水蛇母杀掉,可再上去妖怪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且不说小裴儿现在灵力已经折损耗得差不多了,再往上的几层妖物较之前两个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以现在他们几人的修为而言,肯定是打不过的。
玄徵也正有此意,这次试炼名头上也是只是看他们六人各自的本事,余下的待比试大会结束,等几人拜师后再试炼也不迟。
他拂袖指尖划过玄镜,掀起阵阵涟漪,转眼间玄镜内映照这的六人,便瞬息间移形换影来到南华殿。
几人头刚落脚,便听到玄徵说道:“你们几个做的很好。”
“江宴蘅贺云川,你们天赋异禀原本就是旷世奇才,我便不多说什么,可惜你们为了胜利连怜悯之心都抛弃,这是最让我痛心的,纪昀修你的修为并不输其他人,可你却偏偏选了最坏的那条路。”
纪昀修听着训诫自惭形秽地重重低下头。
玄徵稍稍瞥了眼,接着道:“还有两名女修,你们虽心思细腻,可还是得多多精进修为和剑术,不过今日过最出色的当属裴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