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听费闻昭叹了口气,身体靠过来,将她揽进怀里。
“只要你不觉得委屈,那我等你。”
吻落在额头。
怎么会委屈,疲惫工作后的温柔乡就是最好的慰藉。
“我倒是不委屈,怎么听你的语气,你挺委屈?”
“睡觉。”
呼吸声里,她望着水晶灯,想起她的勺子掉地,骆星荷给她在桌子下扔过来的口红。骆星荷示意她带走。
她猜测里面一定有联系方式之类的东西。
她还没拆。
那东西一直躺在她的包里。
像炸弹,像潘多拉盒子。
她从骆星荷的话和举动里,清晰地知道,费闻昭有事情瞒着她。
还和她有关。
被抱得紧,很是潮热,扭动几下不去回应。
“你怎么连抱抱都有反应?”
“为你守身如玉二十七年,难免。”
“还是年轻。”
发现她的冷淡,他在颈窝处问她。
“棠小姐,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身心如一?”
她没回答,装睡。
听到费闻昭平稳的呼吸,才在黑暗里眼眸沉沉。
“你呢,费先生,你什么时候对我身心如一?”
她讨厌秘密。
亲热是真的,讨厌秘密也是真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
她必须要由费闻昭来告诉她,其他人谁都不行。
-
后来的几天,费闻昭忙得见不到人影。棠鸢只能感叹,费闻昭之前真是忙里抽空地与她亲密。
近来,她总是接到陌生电话,都直接挂断。
直到齐教授打来电话和她约好时间,周六中午约在教授家里。
“棠棠,不见不散!”
棠鸢被一声“棠棠”叫的红了眼。大学时,齐教授很喜欢她。
大一刚开学那会儿,大家都在听她评判第一次作业,棠鸢设计的那件小衫轻盈,花苞袖鼓起,甜美灵动。齐教授对着众人说,这位同学的作品像一颗糖。
她薄薄的单眼皮看过来,语气惊喜,成为一种众人目光下的肯定,“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棠鸢!”
“哦~名字里也带糖。”
后来她就总是棠棠,糖糖的叫,亲和力十足,让棠鸢愿意亲近她。
大学每次服装设计比赛的作品,棠鸢都尽心尽力地参加,也会专门会请教齐烟教授来评价指导,她很有耐心。
棠鸢比赛成绩都不错,她还记得自己在大二参加一次社会性的服设投稿,是个不怎么知名的小作坊聘稿。那时候,棠鸢专注自我锻炼,有机会就投,还能赚点收入。
稿子画多了,齐烟觉得她努力,大三让她当辅导员助理,棠鸢往办公室跑的次数更多,和齐烟经常巧遇,一起探讨。
她进步很快,也是那次,社会性投稿通过,签了合同,真的变成了在市场售卖的女装。
在系里,在齐烟对她的喜欢下,老师也更看重她,有什么比赛和荣誉,都想着她。也是在大学,棠鸢变得自信很多,专业上的进步,也让她对自己工作室的构想更清晰。
仿佛伸手就触摸得到。
棠鸢今天穿了喜欢的藕粉旋裙,将头发编起,去见齐烟。坐地铁听着歌回忆了一路。毕业一两年,齐烟也到了不惑之年中游。
她买了些滋补品和水果,还带了自己的一些设计稿,其实她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赴约。
没开车,停停走走不方便,费闻昭要小章送她,她拒绝了。
借口是,她要重新体验一把学生时代,见自己的老师,做回学生,最重要的是,怀抱那颗学生时代求知的心。
毕业后上了班,才知道以前坐在学校听课是什么神仙日子。
无尽的汲取。而不是像现在,工作压榨脑力和身体,连输入新知识都变得奢侈。
“棠棠来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齐烟在门口拥抱她,穿简单素雅的棉麻小衫,背后阳光盈满,岁月静好的感觉。
午饭是齐烟自己亲手做的,四菜一汤的丰盛,棠鸢被这样款待很是感动。
“小棠还在开工作室吗?”
“暂时没有,后来上班啦。”
“在哪上班呢?”
“机缘巧合去了颂风的新品牌分公司,在那儿当设计师。”
齐烟微睁大眼睛,不停点头赞赏,“真不错,行业翘楚,是锻炼的机会。快吃菜,别端着,咱们都是自己人,你是学生也是朋友,再说,你毕业了,咱们朋友的这层关系更深才对哈哈。”
“嘿嘿,”棠鸢笑笑,放松了些,“齐教授一个人住?”
“和我女儿呀,她出去玩什么剧本杀了,大二了,管不了管不了,”齐烟笑着摇头,她的单眼皮很容易弯成一条缝,“一放假就浪,跟你也是校友哈哈。”
“让她抓紧时间玩吧,毕业上班了就没这么轻松啦。”棠鸢扒拉两口饭,喝了汤,在齐烟家里转悠,她家里是难见的温馨。
午后,齐烟终于在锅碗瓢盆里忙碌完毕,才有时间和棠鸢聊天,先是聊了大学毕业后的一些朋友去向,之后又聊现在文城大学的现状发展。
“齐教授,你说的项目是什么呢?”她开门见山。
齐烟切了水果倒了清茶,一切准备就绪,拿来两份资料,并腿坐在棠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