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卖家的电话可以告诉我吗?”
“不行的哈,这些是客户隐私,您必须通过中介才能联系她。”
“好,能不能帮我看下是不是这个电话?”
销售拿出手机对比了手机号码:“不一样呢。”
果然,文敏大概计划很久了。
“最迟后天,您带我去看房,把房东也叫上吧,我有事情想问她。”
“有问题我可以帮您转达的。”
“我必须见到她,我这人看眼缘,如果房东人好,房子风水也好,你说是吧,”棠鸢礼貌的笑,只是止于嘴角,故意道,“放心吧不差钱,我也是着急买房,来了就是缘分,麻烦您了。”
棠鸢走出房产中介,给费闻昭打了电话:“学长,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想卖房子。”
“无知者无畏。”费闻昭翻着查到的文敏动向,“棠鸢,你想回棠家吗?”
文敏最近回了老家,棠铮找了工作暂时和女朋友住在一起,棠爸棠正军还在家打理商店。
电话那边,棠鸢听到费闻昭的试探:“不想。”
“他们在那里。”
“嗯。”她猜到了,但她完全不想回去。
是一座房子,就能称作一个家吗?
她的心在抗拒,却没法拒绝耳边传来的声音:
“我陪你。”
第23章 海棠
“学长, 我在不动产登记中心查到了,房子是在我名下。”
棠鸢出发前迅速查询了名下的房产,当初舅舅出国前曾蹲在她身边,抱着她说:“舅舅无能, 没能帮你守住一个完整的家, 这套小房子, 是我和你爸妈给你的礼物。”
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后来她长大了, 房子旧了。
但那片天地,变成她被文敏痛骂以及和棠铮打架后,唯一的心灵归宿。她知道,她只要长到某一天, 会有一个属于她的地方等着她。
到时候,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住在房间里打滚,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换言之, 是这座房子, 支撑着她。
她可以失去很多, 但她唯一的家不能失去。
在知道房子在名字名下时, 棠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有了对房屋的所有权, 文敏的任何行为都算作无权代理。
“好,你在家等我, 收拾一下, 一会儿我回去就出发。”费闻昭的声音果断干脆, 给了棠鸢一些信心。
*
外面阴沉小雨,飘在玻璃上形成雨珠,房间暗沉沉的。棠鸢独自躺在床上, 听着音乐,这样的天气就应该抱一杯热乎奶茶, 窝在沙发里看一场投影电影。
她不喜欢雨天出行,但是房子的事紧急。
棠鸢打起精神,打算收拾一下行李,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自己的物品。
这是费闻昭的家啊。
“或许你注意过他衣服的袖口吗?”
突然想起袁清安的话,学长的袖口,会有什么呢?
棠鸢抑制不住好奇心,眼睛里闪着光,驱动着她。费闻昭好像有很多秘密,她不知道该不该好奇。
这样想着,棠鸢的脚步已经迈进了费闻昭的卧室。
米色的窗帘和壁纸相得益彰,单调却温暖,衣帽间在卧室的隔断处,有一道磨砂推拉门。
我就帮他拿点洗漱用品,不过分吧。棠鸢咬了咬唇,暗示自己。
她以为门会很重,用了很大力,结果门的惯性把她的手磕在了细边框,她赶紧收回手吹了吹。
眼神丝毫不离面前的一切——
单调的黑白色系西装,偶有一两件深蓝色衬衫,夏日的t恤也是没有任何图案的。
她伸手抚过其中的几件,淡淡的植物清香,又似当年借位吻的味道。
那时她在费闻昭的胸膛前,慢慢靠近的记忆又涌回大脑。
棠鸢用手给灼热起来的脸颊扇扇风,把燥热克制住。
“呼——”
袁清安说的袖口到底有什么呢?
棠鸢走向西服区,用手轻轻托起一件灰色西装的衣袖,将袖口处轻捏到视线前。她细细打量着袖口的细节。
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绣着一朵淡淡的海棠花,用线并不亮丽,快要和西装本身的颜色融为一体,所以不会被外人察觉。
这朵西府海棠掺杂了浅色的金丝,但是花边的针脚勾勒得并不细密和精致,反而,怎么说呢,棠鸢觉得有些潦草。
如果是定制,按费闻昭的身份会找最好的苏绣,把这朵海棠精湛的工艺体现出来。
而面前这朵海棠,采用了双面绣,花边简单经不起细究,花梗偏长,花瓣不饱满不秀气,整体姿态不够优美,与矜贵的西装面料并不相称。
诧异间,她觉得有些熟悉。
棠鸢又翻了一件西服,无论颜色款式,黑色灰色中式西式。这朵小孩作画般的海棠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袖口内侧。
靠近手腕处,只要穿衣服的人掌心简单地一握,便能摸到这刺绣的起伏。
她拍了拍额头,实在想不起来。下一秒被一件质感很差的白t吸引住,在众多白色棉质短袖里,它竟然有些出乎意料地发黄?
棠鸢踮脚拿下来。
好吧。她瞳孔地震——是她大学为舞台剧准备的那件道具情侣衫,她的那一件已经不知所踪。
胸口还有她赶时间绣的海棠花…
她是为了让祁牧明白苏苡的单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