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里头人递话,说想见您。”心腹宫女贴着皇后道。
皇后眉头微蹙:“谁要见?”
“那位。”宫女道。
皇后思索半晌道:“暂时不见了。”
太子的事,她已经赢了,没必要换掉太子了。
在大儒的《论礼》问世半个月后,太子出府之事,似乎尘埃落定了,主张太子留在东宫的大获全胜。
宝言去凤仪宫请安时,肉眼可见皇后的得意,还不忘提醒宝言,她一定是要留在东宫的。
宝言面上不显,心里也有些疑惑,莫非真的出不了宫了?
这日萧祺彦回到宝言房中,见宝言闷闷不乐,上前笑道:“谁惹我们太子妃了?”
宝言看向萧祺彦:“殿下,我们还能出府呢?”
萧祺彦坐在宝言身边,搂着她的肩:“宝言怎么就不信我呢,我要伤心了。”
宝言忙道:“不是不信,我今日去凤仪宫,听母后的意思,我们必定出不了宫了。”
“你信她还是信我?放心吧,外头太子府都修得差不多了。”萧祺彦笑道。
宝言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真的,太子府建在哪里?”
“离宫不远,离侯府倒是有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萧祺彦道。
宝言笑道:“总归在京城,远也远不到哪去。”
“对了,你去皇后那边时,小心些,我给你身边换个宫女,你再去的时候,带上她。”萧祺彦道。
宝言心一紧,小声道:“要出事了?”
“父皇肯定得反击啊。到时候,你就装装病,少去凤仪宫。”萧祺彦道。
“好。”宝言重重点头,一下子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萧祺彦见状,握住宝言的手:“不要怕,有我呢。”
隔天,青竹就“犯了点错”,被张嬷嬷“罚”了,宝言身边,顺理成章换了一个人。顶替青竹的宫女叫松月,样貌平平,放在人堆里很不起眼。
宝言带着松月去凤仪宫请安,皇后见一直跟着宝言的宫女被换掉了,果然问了一句。
“太子妃身边怎么换人了?可是那个伺候不周?”
宝言道:“多谢母后关怀,先头那个昨日打碎了一个茶盏,儿媳怕她不稳重,就叫嬷嬷再教教她。”
皇后又看看宝言身后的松月,当时没有再多言。等宝言走了之后,便叫人去打听了。听说松月是东宫的老人,一直很规矩,便没有放在心上。
“家里怎么还没把敏敏送进宫来?”皇后对身边的宫女道。
年前苏八小姐苏敏敏被苏家接回家过年,如今都二月下旬了,还没送进来。皇后催过一次,说是身子不好,拖到现在还没进宫。
“奴婢这就派人去问。”
皇后对苏音音那头是不抱希望了,太子这些日子与太子妃情深义重的,她全都看在眼里。等太子对太子妃厌了的时候,苏音音只怕也熬得只剩皮了,还拿什么争。
皇后觉得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直到三月初一这日,皇上留宿凤仪宫。
对于每月的初一、十五留宿,皇后心里早就没了期盼。如今甚至想着皇上不来才好。
晚膳时分,皇上脸上一直笑盈盈的,皇后便也陪笑。但今日,她觉得皇上笑得有些过,她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敏敏又进宫啦。”皇上突然说道。
“是。咱们这宫里人少,叫她来陪我。”皇后道。
“敏敏像你,要么就封个公主吧。”盛隆帝道,“我俩又没闺女,族中人也少,从你家过继一个也是一样的。”
这话听着像好话,像是给苏家体面,但内里什么意思,皇后心里门清。皇后心里不痛快,面上却笑道:“皇上您急什么,这不是才进了两个佳人,您可没少去,相信不久就要有公主了。”
盛隆帝笑笑,话锋一转道:“那音音呢?”
皇后心一沉:“音音不是在东宫好好的,皇上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盛隆帝盯着皇后看,面上还是带着笑。皇后最不喜看到他的假笑,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阿冕啊!”盛隆帝拍了拍皇后的肩,还唤她乳名。
“皇上这是怎么了?”皇后心里打鼓,觉得今日只怕不好过。
盛隆帝长叹一声:“太子,祺彦可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啊!”
皇后明白,东宫那边的事,还是被皇上知晓了,她顿时觉得是太子倒戈了。
“太子怎么了,今日来过,瞧着不是挺好,和太子妃感情也好。”皇后镇定道。
盛隆帝收起笑容,拿起桌案上的酒壶,晃了晃,又放了回去。
皇后将盛隆帝的表现全看在眼里,缓缓地闭上眼。房中一时沉默,过了好几息的功夫,皇后睁眼问道:“皇上,晋王大礼是哪天来着?”
“五月十六。”盛隆帝道。
皇后颔首:“是个好日子,祺彦出宫开府也是那日?”
盛隆帝面上又扬起笑,再次拍了拍皇后的肩:“双喜临门,是不是挺好?”
皇后笑道:“嗯,双喜临门,挺好。”
盛隆帝笑着给皇后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皇后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晚膳后,皇后扶额道:“皇上,我这头疼又犯了,今夜恐怕不能伺候……”
“那皇后就好生歇着吧,朕去杨嫔那。”盛隆帝道,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