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逊却不管两人是谁,提刀便要了解两人。
“住手。”略有微光的房中走出一个曼妙的女子,轻笑止住了毛逊的动作,“既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何学着梁上公子的活计?”
女子命人上前将两人捆了起来。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你们大人一面!”文姝忙道。
“大人此时不愿见你。”女子含笑拒绝,却也没有让人伤害她们,只命毛逊将两人捆到柴房,派人看守。
瞧着渐渐离自己远去的亮光,文姝心里的希望也变得渺茫起来:“抱歉,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没什么牵扯不牵扯的。”钟岄向文姝靠了靠,试着去解开文姝背后的绳子,“江流机灵,想必很快便会带人来解救我们。”
两人相互解开了绳子,揉着被勒出了印子的手腕,枯坐到天明。
天微微亮了,门外传来了动静,将昏昏欲睡的两人惊醒。
“太子殿……主子怎么说?”
“主子命先不要动里面的人,好好守着。”
“是。”
柴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将一个冒着热气的篮子放到桌子上:“二位娘子请用。”
说罢,那人便退了出去,将门重新关上。
钟岄与文姝怔怔对视一眼,轻声道:“他们方才说,他们的主子是太子?”
两人皆不敢言语,亦不敢用那饭菜。
二
过了两日,两人皆未用过膳,试了无数法子想逃出去,但门外看守油盐不进,每次都将两人又松松捆好,锁回柴房中。
“我家主子不会伤害两位娘子,两位娘子安心用饭即可。”送饭小厮连声劝道。
但两人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两人的身份确实有些脸面,但与皇族太子比起来,便渺如尘烟。
区区县令娘子与商号主家老板,只要一国皇储想杀,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钟岄摇头道:“劳烦告知你家主人一声,我二人冒昧前来已经知错了,劳他大驾高抬贵手放我二人一马。”
“主子暂时还没有下令放了两位娘子。”小厮为难道,见二人不再言语,无奈退了出去。
不知又过了几时,钟岄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沈沨的声音:“小县沈沨,拜见太子殿下,叩问太子殿下金安。”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我怎么听到了你家沈大人的声音。”文姝疑惑抬头。
“我也听到了。”钟岄亦是疑惑,“这不是幻觉!”
两人慌忙趴到窗前,透过窗边缝隙向外望去,之间沈沨身着靛蓝官袍,头戴玄黑乌纱帽,跪在阶前行五拜三叩礼。
而沈沨所对之人一袭纹锦绣金线白袍,头戴玉冠,脚踩赤红纹金登云靴,负手而立,看不清模样,只听见他轻笑两声:“沈大人何故行如此大的礼?”
“小县拙荆与家姊懵懂无知,冒犯了太子殿下。万望太子留她二人性命,待小县回去之后必严格约束二人。”
太子祁孔沉默半晌,诡谲笑着:“沈县令在覃临的壮举本宫早就听说了。一腔孤勇,奋不顾身,连命都不要了。就连陛下都夸你‘善死者不亡’。”
沈沨听出祁孔有言外之意,抿唇缓道:“殿下过奖,小县惶恐。”
“沈县令不必惶恐,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祁孔幽幽的声音传来,青天白日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沈沨微微皱眉:“小县,明晓上意。”
“县令的娘子与家姊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了,不是本宫绝了她们的吃食,是她二人信不过本宫。”
“太子殿下乃是皇朝潜龙,拙荆与家姊并非信不过殿下,实在是愧不敢受。”
沈沨的话让祁孔的气稍稍消下去一些,祁孔转身进了房门,命人将钟岄与文姝放出来:“本宫卖沈大人一个面子,沈大人可要记得还。”
“小县深感殿下大恩。”
柴房的门被打开,常欢与云乐急忙上前搀扶住自家姑娘,将其好生扶出了门。
沈沨不言语,带着二人出了宅子上了自家马车,行至客栈与江流等人会合。
想起祁孔言及两人两日水米未进,沈沨吩咐了人去准备吃食,随后让两人回房休息。
钟岄刚躺下,瞧见沈沨进门,便要起身。
“你且躺着,吃食马上就会送来。”沈沨上前扶着钟岄躺好,为其盖好被子。
钟岄牵住沈沨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心仍在一阵接一阵出着冷汗:“你怎么了?”
沈沨抽出手,用一旁案上的白巾擦了擦手:“无事。只是有些后怕。”
钟岄明白沈沨在后怕什么:“我以后不会如此莽撞了,这次是最后一次。”
沈沨没有说什么,他向来拿钟岄没有办法:“无谓是不是最后一次,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休整两日后,文姝带着歉疚与失望同二人告别后启程返回永安,钟岄则同沈沨回了覃临。
第45章 文逸归
一
三人分道扬镳之后对太子一事都有默契一般缄口不提。
沈沨继续在覃临做他的县令,整顿县制、耕田、采桑,平衡物价,勤训县兵,且继续派人向北寻找文逸的踪迹。
钟岄也继续与秦慎一同管着瑾瑜书院,甚至吸引了周边县里的农户儿女到瑾瑜书院念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