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逸心一横,起身向文姝行礼肃道:“大姐姐,我无论以后做不做官,我都要查。”
文姝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别开脸不去看文逸。
“我同你一起查。”沈沨亦是正色起身,“你如今身份不便公开,恐查探不便,我同你一起办事,也方便许多。”
沈沨随即望向了文姝与钟岄:“我二人一同科考,一同授官,一同查办落霞寨事。此案我也本不欲不了了之,平添祸患。若姝姐姐不放心文逸,我尚可凭县令之身护他周全。”
钟岄垂思一瞬,瞧向文姝。
自己请来的说客纷纷倒戈,文姝依次看过,最后将眼神落在了比起以往更加果敢的文逸身上,许久叹了口气:“你真是我上辈子的冤家。”
随后文姝从袖中取出了一块写着一个“文”字的白色令牌,交给了文逸:“这是文府令牌,你拿着可以在文氏商号发号施令。当初你出事之后,云朗一直留在泰明沈伯伯家搜寻你的下落,如今还让他继续跟着你。我从家里带来的云驰云澈也留给你。”
见文姝默许了,文逸欣喜:“多谢大姐姐!”
文姝理了理文逸的衣襟,又红了眼圈:“我明日便要到东昌去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听见了没有?”
“我定好好的,等大姐姐回来!”
二
文姝走后,文逸开始着手寻找独眼鹰的下落。
当初文逸查案的手稿卷宗,在新县尉就任之前便被沈沨封好带回了沈家,交由沈霖与杨大娘子保管,如今也都运到了覃临供几人查案。
文逸在泉州山里养伤时便不断打探独眼鹰的下落,拿到自己之前的手稿后更加驾轻就熟,再加上沈沨派出王志与马林入繁水县查探消息,没有几日便有了独眼鹰的去向。
“独眼鹰当初逃往泰明本欲东去东昌,被我拦截之后又逃去了泉州。泉州地广难寻,我正棘手如何探查,却得到消息他最近不知为何又回了郸州,如今正藏在繁水县南山里。”
文逸将一份份信件卷宗手稿铺到沈沨与钟岄面前,拿着朱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沨哥儿,借我二十个人,我去抓他回来。”
“我带人与你同去。”沈沨取下佩剑。
“我也要去。”钟岄复议。
“不成!”
“不成。”
文逸与沈沨双双反对,后怕钟岄再陷险境。
钟岄见两人如此坚持,只好打消了念头,留在覃临城中等候二人归来。
沈沨文逸轻骑快马,带着的随从皆是练家子,一路向东前往繁水县南山。
几人同山中猎户打探到了消息,说山林深处有一户荒废不用的院子前两天飘了炊烟,便一路搜寻过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几人埋伏到林中,远远窥探那户人家的动静。
院中只有一个少女在浆洗衣裳,虽然已过五月,山里的风还是很凉,少女时不时裹紧衣裳。
沈沨与文逸对视一眼,正疑惑着是否找错了人,忽然传来了叫骂声。
“几件衣裳就洗半天,我要你来当姑奶奶的吗?”破旧的屋门被打开,走出来了一个身着破烂衣衫,脚踩草鞋,发丝凌乱插着枯草,活脱乞丐打扮的人,那人瞪着仅有的一只眼睛,上前踹了少女一脚。
少女踉跄摔到地上,衣裳洒了一地。
“废物!还不快去做饭,要饿死老子吗!”独眼鹰叫骂道,伸手便要掌掴少女。
文逸忍无可忍,一剑抛去,直直扎进了独眼鹰的脚里。
独眼鹰一声惨叫:“谁啊!哪个不长眼的……”
几人上前将痛苦哀嚎的独眼鹰围了起来。
独眼鹰疼得满头大汗,认出了沈沨与文逸:“是你们!”
文逸冷笑一声:“好久不见,独眼鹰。我找了你三年,连官都不做了,今日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进屋查看的随从回来:“启禀大人,屋中没有人。”
“将人捆起来,带回去。”沈沨吩咐。
几人正准备离开,文逸注意到了一旁惊慌的少女:少女面容清秀,身上粗布衣衫尚薄,正拮据地搓弄手指,露出的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正微微颤抖着身子。
文逸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到少女身上:“已经没事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少女拮据不安,张口难言。
沈沨瞧见少女手势,沉声道:“是个哑女。”
文逸瞪了独眼鹰一眼:“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独眼鹰冷笑两声,闭口不言。
“先带回去吧。”沈沨环顾四周,“四周阴冷,阡陌错杂,又有灌木遮挡视野,难保没有人伺机出手。”
文逸看着急得落泪的少女,叹了口气:“也好。”
第47章 落霞寨背后是太子
一
沈沨与文逸不仅带回了独眼鹰,还带回了一个遍体鳞伤的哑女,让钟岄着实吃了一惊。
了解了来龙去脉,钟岄细声安抚受惊吓的哑女,让她平静下来,随后带着她去沐浴,当她褪下衣衫后,露出的满身伤疤惨不忍睹。
钟岄命人小心伺候,尽量手法轻缓免得哑女再次受伤吃痛。
沐浴过后仔细上了药,瞧着疲累极了的哑女沉沉睡去,钟岄才出了房门。
沈沨与文逸也从衙门回来,两人同钟岄说起独眼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