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这么说,实则是快马加鞭,朝廷收到了姬泠在此处的消息。
瞿察得到了带她护她安全入京的命令,这才敢确定朝廷的意思。
前来找她。
姬泠彼时正拉着她的 富贵儿,舒舒服服地在被窝里烧煤取暖。
听到这话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知道该到了入京的剧情了。
进了那里,就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竞技场了。
稍有不慎就是被满口吞下的结局,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她也不怕。
转头笑眯眯地看着雍戎。
“我去开门。”
雍戎忽然拉住她,“若是……若是瞿察与你说些难以接受的事情,你若不愿听,便回来。”
这是在担心她?姬泠心里一软。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我知道你等我,我会回来的。”
“哪怕是走,也要带着你。”
雍戎很少见她温柔的模样。
不是说她不温柔,只是她往常总是喜欢捉弄他笑他,倒是真的很少露出这样柔情似水的模样。
也很少说这样让人心动的话。
雍戎这时候很想抱抱她,他也就这么做了。
埋在她怀里小声道:“嗯,我等你回来。”
抱了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像是在不舍得他们平静的生活。
窝在这个小镇子里的,只属于富贵儿和阿泠的田园生活。
瞿察终于等来了少女,如今一见她。
瞿察发现她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脸颊上有肉了。
看着越发像曾经的帝君。
那种骨子里的慵懒华贵,高不可攀。
她越发笃定姬泠的身份。
姬泠道:“若是不嫌弃,大人便进寒舍避避风雪吧。”
瞿察自然不敢说不好。
“哪里。”
姬愁在房间里,见了瞿察前来,绣花针一下就刺进了指腹里,掉了滴血珠子在帕子上。
这帕子怕是也不能要了。
她知道该来的总要来,真到了这天,心情却又很复杂。
当年她冒险,答应了恩公,带着这孩子逃出了皇宫。
偏居一隅,位的就是不被皇家的人找到。
无论过得多难,也没有一点想向京城求助的想法。
如今一晃,也已经是十多年过去了啊……
她看向姬泠,眼中有着母爱和骄傲。
这孩子,像恩公,终究是人中龙凤,留不住的。
那便让她自行决断好了。
瞿察坐下,斟酌了会儿。
没想好怎么说。
反而是姬愁淡淡开口,“大人今日来,是什么想法,我已经知晓。”
瞿察愣了下。
她原以为姬泠不知道自己身世,是被这人收养的。
没想到这看着病怏怏的人,竟知道她身世。
瞿察顿时皱眉,“夫人既知道,为何瞒了如此多年?闭口不言?你可知陛下……”
姬愁淡淡打断。
“陛下如何,早不在我考虑之内。”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姬愁道:“大逆不道我也不道过了,早在十几年前把公主带出皇宫时,我就已经做过了。”
她想起那段峥嵘又危机四伏的岁月,眼中还是带着怀念,嘴角带笑。
看向了姬泠。
“阿泠,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公主,是女帝最珍爱的公主。”
姬泠配合表演,张嘴震惊脸。
“怎么会?!”摇摇欲坠。
完整地表演了一个刚得知自己身世真相,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完美人设。
瞿察道:“姬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姬……公主!您是我们大燕国的公主啊!是帝君和陛下嫡出的公主!”
姬泠继续震惊脸。
姬愁道:“当年帝君与女帝不和,我还是帝君身边的贴身婢女,发生了种种变故,帝君托我,我论如何也要送你离开那吃人的皇宫,再也不要回来。”
她低头掩住眸子中的哀痛之色。
“那时帝君自知已经时日无多,他是个伟大的男人,伟大的父亲,又于我有恩,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他的嘱托,拼死把阿泠你带了出来。”
“那之后,就传来了帝君亡故的消息。”
“我心痛之余,带着他的嘱托,在这渔村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几年。”
“阿泠。”
她看向姬泠,“你可怪我,瞒了你这么多年?还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姬泠摇了摇头,“母亲待我恩重如山,无论是平时还是苦时,您都不曾放弃我,也总是最疼我。我……无以为报。”
瞿察着急了,“可她毕竟是欺君罔上!”
姬泠大声道:“那又如何?!十几年来养育我的是她,不是女帝!”
瞿察被她这阵势吓得一蒙。
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女帝的刚觉果断,又见到了帝君的坚毅不拔。
不愧是……他们的孩子。
似乎姬泠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凭着气势震慑他人。
可她若是不愿,又随时都能是那个笑眯眯,对谁都好的姬泠。
姬愁道:“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看到几个孩子都好,我也就安心了。”
“我的罪责,我自己来扛,只求女帝不要牵连我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