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要我去查出谣言的源头?”南昼摩拳擦掌,就要出门打狗。
连向来稳重的郁夫子都一脸怒容,等着穆歆发话,事关女子声誉,半点含糊不得。
她之前整治了几个传闲话的丫鬟婆子,还没出够气。
若不是穆歆走之前交代过她们不能出明心居,郁夫子早就回镇远侯府找帮手了。
“让他们说好了,”穆歆掏了掏被一屋子大小女人蹂躏的耳朵,“我又不会缺块肉。”
她虽然霸道,却没想过剥夺别人背后说坏话的自由。
那些人本来就不如她,要不能在背后发泄几句,岂不是太痛苦了。
除非对方不知死活地当面挑衅,穆歆才会抽时间教他们做人。
“小姐!可是他们这么说,以后谁敢上门提亲呀!”春桃急得直跺脚。
郁夫子也深以为然:“小姐,你还年幼,不知道人言可畏。”
“名声对女子而言,是最重要的。”
大周朝也讲究男女大防,只是相比前朝,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自太祖皇帝以来民风日益开放。
未婚男女在定下亲事前,都会有不少机会相看心仪之人。
每年的元宵节、上巳节、乞巧节自不必说,还有四季不断的赏花节、曲水宴、诗会、佛会。
只是相看归相看,等到谈婚论嫁之时,还是要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尤其是高门大户之间,最看重姻亲,门当户对是第一,名声清白是第二。
那些个千金小姐为爱私奔、丞相嫡女下嫁穷书生的故事。之所以会成为经久而不衰的话本子,也是因为出现的概率极低。
事实上,别说一穷二白,就是门第稍差一些的男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近真正的京中贵女。
光是宴会的请帖,就不是平头百姓能拿到手的。
郁夫子和春桃一唱一和,愣是将穆歆给说蒙了。
“所以,如果外面都说我貌若无盐、性情暴戾,就没人敢提亲?”穆歆总结道。
春桃点头如捣蒜,其他几人也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唯有南昼不以为然,太子妃哪里需要凡夫俗子的认可,他们殿下就不会怕。
前几天穆歆冲进树林,手起刀落杀了多少人,殿下还在一边熬姜汤呢。
穆歆却笑了:“可我是宁远郡主。”
“我还是穆正清的嫡长女,镇远侯的嫡亲外孙女。”
郁夫子闻言若有所思,其他人也明白过来。
年龄最小的春桃却还是一脸懵懂。
穆歆拍了拍春桃的小脑袋,开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不是我这个人。”
“外面把我传成什么样,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背后是什么。”
穆歆懒得管是谁在说这些无关痛痒的闲话,总归是见不得她好的人。
也许是将她视为竞争对手的人,也许是将她视为猎物的人,都不重要。
不管是造谣传谣的人,还是替她着急的婢女们,都忽略了问题的关键。
谣言止于智者,也会止于权势。
穆歆原本的家世就足够显赫,既是百年世家嫡女,外祖还是封疆大吏,手握兵权。
当初还是深居简出的天煞孤星时,都有贵为三皇子的褚承安千方百计想纳她为侧妃。
更何况穆歆如今既有功绩又有爵位,身份更加尊贵。
都不用等及笄,穆府的门槛就会被提亲的人踏破。
权势,才是「人言可畏」无法撼动的事实。
第141章 以毒攻毒,搅乱浑水
南昼下意识觉得穆歆说的话有失偏颇,世间还有许多不贪慕权势的好男人。
但想要举例反驳时,第一反应就是为了迎娶平民之女为妻,闹得轰轰烈烈的镇国公。
还是算了吧。
不贪权,贪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幸好太子殿下哪样都不沾,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男儿。
“小姐,三公子派人来问,可有想要邀请的闺秀?”夏栀回来时,正好遇上穆祁麟的小厮来送宾客名帖。
“加一个文三小姐吧。”穆歆随手翻了下,除了沾亲带故的世家之女,就是女学的甲班同窗。
文尚书获罪下狱,以吴氏的风格,不邀请文家人再正常不过。
然而在穆歆看来,极有可能是怀虚道长背后之人的文岳霖,才是整个宴会最该请的人。
“是,小姐。”
夏栀心思单纯,见穆歆笑,就开心地出去传话,完全不知其中暗藏的杀意。
而穆祁麟也只当是穆歆是顾念着短暂的同窗之谊,一边感慨妹妹还是那么善良,一边吩咐裕安:“去,把这些都烧了。”
“公子,这,不太好吧。”
裕安看着地上一大摞的拜访帖子,圆脸皱成一团。
打眼一看,最上面的是宁国公的嫡孙,太傅的孙子盛大公子,刑部尚书之子范瑞信的帖子上还被画了个叉。
那不是公子的至交好友么?
穆祁麟拿起一本书温习,声音冷淡:“少废话,本公子从今往后,不待客。”
这一夜,穆府的老三都睡得不安稳。
大的穆老三,聚集了一家四口人,探讨如何自然而不做作地抱上大腿,拓宽未来的商路。
小的穆老三,因为妹妹太招人惦记,几经斟酌,决定要在国子监坚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