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公子。”
穆歆就是感知到种在宴翎及其心腹上的草籽，出现在崇义街，才要出去会一会。
既然宴翎怀疑上张曦沐，穆歆也得给点回礼。
张太医的小孙子，在医术上很有天分。几个长辈都愿意带着张曦沐出门问诊，言传身教之下，正经的望闻问切比穆歆厉害多了。
穆歆可不想张小公子在行医救人的道路上，多一磕绊脚石。
“盛千户，属下看到了张太医的小孙子。”一个锦衣卫正在执行盯梢的任务，视线中出现了指挥使提到过的人。
“他一个人？”盛千户靠近窗口，果然看到了张曦沐一个人在街上溜达。
“镇国公世子卯时三刻进宫，张太医辰时到的曲召宫，这个时间应当是刚完成对善雅公主的诊治。”
盛千户眼神深沉，轻扣窗沿：“你们两个，跟紧点，别被发现。”
穆歆现在兜里有银子，还有随时能兑换万两白银的两枚印章，逛起街底气十足。一路上看中什么吃什么，还时不时分些零嘴给嘴甜的小娃娃们。
跟着她的锦衣卫，都快看饿了。
与此同时，曲召宫的氛围就远称不上轻松愉快。
莫名其妙又被求爱失败的记忆攻击，林清焰整个人都不好了。
连他自己向穆歆言明心意时，都没说得这样直白，凭什么让莫名其妙的人说？
越想越气，要不是穆歆临走前要他留下继续计划，林清焰半点不想留在曲召宫。
与其跟这些西域骗子虚与委蛇，还不如去嘲笑一杯倒的穆祁麟。
林清焰独自站在离善雅公主十步远的距离，薄唇勾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眼神却毫无笑意。
本就极具攻击性的长相，更添凌厉。
饶是相处过一个多月，善雅公主还是会被林清焰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冷漠疏离所吸引。
从她有记忆以来，很少见到能把她当寻常公主对待的人。因此，善雅公主在林清焰身上花了十倍的心血，展现出无数次精心演练过的绝美姿态。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京城之后，林清焰终于不再顾忌他人的视线，展现出对她独一份的关注和爱护。
这才钓出穆歆那条大鱼。
善雅公主千里迢迢来这一趟，不仅要穆歆出手治病，还要那套可以治好衰竭之症的针法。
当然，林清焰她也要。
根据拓跋蓁的密信，穆歆在云城拜师老药王之前，根本没有学过医。那这套针法，肯定是普通人都掌握的。
为了确保计划不被察觉，善雅公主从未在人前提及宁云郡主的名字，至今只见过易容成张曦沐的穆歆。
至于穆歆长得是圆是扁，善雅公主毫无兴趣。一个以武艺高强扬名的女人，纵使风头再盛，也不会让男人心生爱怜。
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抱有明显的敌意。
就像那些失败的女人一样，自己无法获得男人的心，就恨她迷惑人的心智。
良久，善雅公主轻叹了口气，似是对林清焰服软：“林世子，你还在为我说出那句话而生气吗？”
林清焰神色冷淡地反问：“难道我还要感谢公主仗义执言不成？”
善雅公主纤细白皙的手攥紧了胸口的衣襟：“我不知还能活多久，从小就不敢拖累任何人，更不想破坏一段美好的感情。”
“如果能让林世子看清自己的心，也不枉费你们救我一场。”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美得令人心碎。
洪熙帝派来监视善雅公主的宫女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却不约而同地被这段话触动了。他们甚至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唯恐惊扰到易碎的美人。
异域公主爱上封疆大吏的嫡子，突破世俗的阻碍，却输在了公主身患绝症，这是何等凄美的故事。
林清焰光扫一圈众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唯有沉默以对。
该出现的人呢，赶紧来给他离开的暗号。
再待下去，四处游历的药王谷众人，绝对能从说书先生那里听到他的名字。
第236章 搅混水的人来了
林清焰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善雅公主，坐到了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多亏这些年没少陪着母亲看戏，林清焰毫不费力地凹出一个为情所困的表情，在脑海中细细推敲着一路上的细节。
西域各国都有自己的语言，有些临近的国家，发音听起来相似，要准确理解却更为不易。
西域第一美人盛名在外，几次因病暂留当地养病的时候，都有不少人特意前来拜访。
人多口杂，就是镇国公府的精英，也无法保证没有遗漏关键内容。
林清焰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殿外，从未感觉到时间如此难熬。
这位楼兰公主很擅长利用自身优势，到现在还在避重就轻。她不提在闻芝懂医术一事上对自己的欺瞒，只谈虚无缥缈的感情。
从这里可以反推，有关善雅公主的众多传说中，极可能也隐藏了其他重要的事情。
比如那位吐蕃高僧。
林清焰一直不回应，善雅公主还沉得住气，护主心切的关絮已经看不下去了。
“林世子，我们公主身在异乡，又患有重病，谁都惹不起。”关絮握紧拳头，小脸涨得通红，“殿下只是想活下去，就这么罪无可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