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别急,许是宫中路绕,迷路耽误了些时间,你身体也不算好,不能急。”
赵太医看着宋窈的样子又急又心疼。但是他也不会哄人,只能帮她披上外袍,无关痛痒的哄两句。
宋窈好像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依然自顾自的哭的厉害。
“喜儿!喜儿!”
宋窈被猛然醒来已经是鸣焉回来之后了,鸣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捧着她的脸叫她了好半天。
宋窈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眼泪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半天才看清是鸣焉在叫她。
她下意识抓住鸣焉的手,“韵儿呢?韵儿呢?”
刚刚哭了一阵,她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格外让人揪心。
“你先别急,听我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鸣焉被她的样子吓得也有些不敢说了。
“她怎么了?”
“韵儿,溺死在荷花池中了。”
鸣焉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重重的砸在宋窈心头,不啻惊雷。
韵儿溺死在荷花池中了……
溺死了……死了……
明明不久前还活蹦乱跳,跑的飞快。
明明前两天她们还一起在荷花池边赏花。
明明早就说好了说了要一直陪着对方。
现在,说死就死了?!
“你说什么?你在骗我对不对?不是的,不该的!你骗我!”
宋窈的情绪彻底崩溃,刚刚似乎已经流干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反复摇头,似乎这样就能否认这个事实,施韵儿就能回到她身边一样。
“喜儿!你冷静一点!”鸣焉看的直揪心,他捏住宋窈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从妺喜来到这夏王宫就处处被刁难。要不是他一个男子不便跟在她身边,也不便在这宫中露面,他真的想时时刻刻护着她。
“我怎么冷静,韵儿死了!我把她当亲妹妹看,她死了我怎么冷静!”
宋窈疯了一般推开鸣焉,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鸣焉快速跟上,反应稍慢的陪侍也追了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
宋窈连路都走不直了,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跑着,即使脚下磕磕绊绊,速度却不慢。
“喜儿!你冷静!别跑了!”鸣焉在后面追着,又怕自己贸然的出现被宫中他人看去,对妺喜落下话柄,只得低着头去追。
身后的丫鬟陪侍也没有一个追的上的。
宋窈来到荷花池边,一群宫人正围着什么议论纷纷。
“滚开!”宋窈推开他们,挤进去,一下跪在地上。
地上湿漉漉的有一滩水渍,中间躺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碧绿的衣裙。甚至是不久前她赐给的那一件,头上别着她赐的珠钗,腰间缀着她绣的香囊,与她腰间所佩是一对。
那个人不是她的韵儿,又是谁啊……
“韵儿……我的韵儿……”
宋窈把施韵儿抱进怀里,就像前两天为她把脉那样,紧紧揽在怀里,她的衣裙湿透了,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宋窈的锦袍也被沾湿,她毫不在意的有把手紧了紧,下巴贴在她的额头,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各宫人见到宋窈抱着施韵儿的尸体大哭,才知道这丫头原来是喜妃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散去。
迟迟而来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泪目。
这些天他们跟在宋窈身边也知道她从来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对待自己人很好。甚至是非常护短,每天都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样子。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宋窈是被逼无奈背井离乡,身边也只有施韵儿一个亲人了。
这次,施韵儿死了,她就真的是独自一人身处异国了。
第24章 我在夏朝当富婆
宋窈抱着施韵儿,一会儿就弄得浑身湿透。
众人担心她再受了寒气,都劝她放开,赶快回喜阁,找人把施韵儿葬好。
可是宋窈就是不肯放手,呆呆的坐在莲池边,执拗的试图暖热那一具再也不可能有温度的身躯。
她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眼神空洞,其中唯一的情绪就是悲戚,甚至带着一丝心死。
几日里连续是晴天,偏偏今日天气阴沉,乌云把太阳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几缕疏淡的阳光从云朵的缝隙间穿过,不仅并不暖人,甚至还带着凉意。
水池边的凉风吹拂着宋窈的黑发,扫过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几乎吹干了施韵儿湿漉漉的衣服,也卷起地上已经被太阳炙烤的卷边的落叶,落在了施韵儿身上,平添了几分悲凉。
夏桀听说并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他昔日灵动俏皮的美人儿抱着一具落魄的尸体,坐在鹅卵石铺成的地上,也不觉得硌,眼睛就那样无神的看着前方,时不时把怀抱紧一紧。
“快把喜妃拉起来。”夏桀看的揪心。
身边本就围满了侍从,只是刚刚一直不敢上前,夏桀一发话,他们就围了上去,两个从宋窈怀里把施韵儿的尸体接过,尸体本就会沉一些,加上施韵儿是溺水,更沉,两个侍从开始疑惑宋窈是怎么能抱了这么久。
两个丫鬟过去搀扶宋窈,宋窈的腿跪在鹅卵石上,加上施韵儿压着,早就没有知觉了,刚被拉起来就扑通又跪下,旁人听了都觉得肯定磕疼了,宋窈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早不知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