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季从奕小时候就很爱打架吗？”
季衍抿唇，片刻后才说道：“那会打架的时候，我没赢过他。”
他眼睛直视着前方，像是盯着墙壁，也像是透过墙壁看到了曾经的过往。
“直到后来我赢了他一次后，再也没有输过。”
说这话的时候，季衍没有掩饰自己的骄傲，仿佛能把季从奕踩在脚下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一样，在他心里也的确如此，季衍一向是有仇必报，季从奕怎么对他，他就会乘上数倍后报复回去。
季衍虽然没说的很清楚，但是姜晚却听明白了，她看过原书，季衍小时候妈妈不在身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不爱吃饭，到上小学的时候都瘦瘦弱弱的一个，发育的很晚，就那种小身板，肯定会被季从奕欺负的。
而后来大约是不想再被欺负，季衍骨子里的不服输觉醒，开始好好吃饭养身体，没过多久就能反过来压制季从奕了，有那良好的基因在，个子也开始疯长，加上还特意的锻炼身体，参加各种体育运动，所以现在身材才会这么好。
给季衍的最后一处伤抹完药，姜晚把东西收拾了起来，然后活动了一下脖子，手臂撑到身后的床上支着身子，看着季衍说道。
“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讲你以前的事情，以后你什么都能和我说，我可以当一个倾听者，也可以当一个解答者，总之，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在。”
季衍望向姜晚，眼眸闪烁，他攥了攥手掌，心中苦涩的难受，完全是本能地，他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季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就算是能想到答案，但是他还是这么问了。
季衍眼中的自己，阴险狡猾，狠戾恶毒，脾气差说话还不好听，心眼又小，别人只要对他一点不好，他就能记仇记很久，并一定要报复。
他这个恶人，哪点配的上姜晚的好，她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就像是泥泞的淤泥和灿烂的小太阳一样，有着云泥之别。
如果季衍没钱，是不是永远也触摸不到这样的姜晚。
他庆幸自己有钱，同时又不得不生出阴暗的想法，他一定要一直有钱，才能牢牢拽住姜晚不放开，绝对不能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对于季衍的问题，姜晚稍微犹豫了一下。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因为他每个月都白白给她打钱啊，她当然要有所回报。
但很快，姜晚就犹豫了，真的只有这样吗？
如果只是因为钱，在第一次给季衍上药失败的话，姜晚早就懒得继续做样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开心心玩手机去了，才不会追到季衍的卧室，又怕他疼，又怕他被人笑话伤自尊。
可如果不是因为钱，那是因为什么呢？
姜晚陷入了思索之中，她知道自己对季衍是有好感的，姜晚一向对自己的感觉很诚实，不然也不会因为冲动去亲季衍，她又不是什么亲亲狂魔，随便一个人都能上去亲。
因为那人是季衍，所以她才想亲近。
姜晚忽然意识到，她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喜欢季衍一点点，又或者是两点点，总之，在不知不觉之中，她自己也陷进去了。
为什么呢，明明她看过书，知道季衍所有的秘密，也知道他这个人有多恶劣，人家反派都是坏着玩玩，实际则是刚正不阿。
而季衍呢，姜晚就算昧着良心，也很难把他跟“善良、好人、完美男主”这些词汇对标上，她不骂他小人就很不错了，最起码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是这样。
但随着一天天的相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明明那么的小肚鸡肠，却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姜晚的小性子；明明自己脾气那么差劲，却会忍住火气柔声细语跟她讲话，连凶她都不舍得；明明最看不惯别人在他面前耍心眼，却对她那点小伎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明那么厌恶臭豆腐这种垃圾食品，却因为她想吃，让人在家里做，宁愿自己捏着鼻子。
姜晚胸口处热热的，她好像想到了原因，为什么会对季衍那么好。
她对上季衍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因为你值得。”
值得有人对他好，值得被其他人爱。
季衍瞳孔微缩，心脏抽痛了一下。
骗人。
又在骗他。
他怎么可能值得，他不可能值得，他也从来没对姜晚好过。
季衍垂下眼眸，没有把情绪表露出来，即使五脏六腑都在难受，他也不想让姜晚发现。
万一发现了，以后她都不再骗他了呢？
季衍呼出一口气，勉强扯起嘴角，抬头对姜晚笑了笑。
“知道了。”
姜晚睁了睁杏眼，很是惊讶，季衍竟然就这么接受她了的话？
像他那么多疑的人，竟然真的相信她，连一句质疑都没有？
妈呀，看来他们之间的进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季衍竟然真的很相信她，而不是骗她的，只要过了他心里那关防御力极强的高墙，攻下他岂不是指日可待？
姜晚很高兴，她真的很高兴，兴许是一直被季衍怀疑，突然觉被相信了，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笑得两眼弯弯，心花怒放地抱住季衍的胳膊，把小脸凑上去在他肩膀的位置蹭了两下。
“老公你可真好呀，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