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蔲回去交差,越盘算,越觉得她亏大发了。这是学校的活动,为什么需要她“牺牲”自己来换?
可答都答应了,她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不就是喊两嗓子吗。
付嘉言的比赛在中午,谢蔲写完课作,和陈毓颖一起去篮球场。
“我还以为你会推拒几番,然后迫于我的淫威,不得不跟我一起来。”
谢蔲说:“直接省略这个过程不好吗?”
陈毓颖笑,“蔻蔻,我就知道你温柔善良大方体贴善解人意。”她恨不得动用所有已知的,美好的词汇,堆砌起来,形容谢蔲。
谢蔲就是很好啊,认真聪明,讲话温言细语的,有脾气,但不无缘无故冲人撒,生气的时候还有点可爱。
陈毓颖搂着她的胳膊,紧紧地贴着,表达她喜欢得不得了,快要溢出来的感情。
谢蔲不太自在,父母生性冷静,也许只在年幼时,爷爷奶奶会贴着她的脸,叫她“蔻蔻”。
这样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交。
球场人很多,基本聚集在一片区域,也就是付嘉言他们在的那块场地。
她们来得晚了,占不到好位置,也挤不进去。
只能退而求其次,到远一点的地方观赛。
比赛开始,能看到人带着球在跑,人的脸自带虚化效应。
秋深了,气温也降下来,今天天空阴沉,浅灰色的,风吹着有点冷。
球场上的人个个穿短裤短袖,看了好一阵,谢蔲才找到付嘉言。
他穿黄色球衣,后背印着他的名字和班级,号码是八。她不懂国际球坛八号球衣的寓意,只觉得还挺吉利。
趁陈毓颖看得专注,谢蔲悄悄抽出手臂,绕到离付嘉言近的地方,她个子小,勉强能挤一挤。
实在挤不进去了,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场内。
付嘉言不是最高的,但他跑得很快,动作灵活,像鱼在海,云在天一样自如。
谢蔲想起陈毓颖的理论,正不正确且不论,还蛮适合眼下场景的——
一个男生帅不帅,在他擅长的领域,一定见真章。
谢蔲才知道,他身材这么好。
以前看到的是瘦,高,现在球衣球裤穿着,露出四肢,不是干瘦,而是有着不夸张的肌肉,小腿也是,练得正好。
她想到一个词:流体力学。原来还可以用在人身上。这样的线条,是力量的象征。
她走神的这几秒,付嘉言扣了个球。
全场欢呼。
周围没认识她的人,适合浑水摸鱼。
谢蔲两手合握,成喇叭状,大声喊:“付嘉言最棒!付嘉言加油!”
自认很给他面子,连喊三声,喊完感觉肺部缺氧,好歹践诺了,旋即功成身退。
很奇怪,在一堆纷攘的,男女混杂的声音里,付嘉言就是能分辨出属于谢蔲的那道,可转过眼,环顾一周,也没看到她。
付嘉言笑了下,喊完就跑是吧。
他嘴角上扬,微微喘着气,把被汗打湿的额发往后捋。他小跑起来,和队友挨个击掌。
天空有几只鸽子扑棱着飞过去,恰如刚投中球的少年心情。
第13章 牛奶
回到陈毓颖所在位置,她还激动着,问:“你刚刚上哪儿去了?”
谢蔲自是不会说出实情,给竞争对手呐喊助威?那也太丢脸了,她说:“上了个厕所。”
“可惜你没看到,付嘉言刚刚投了个巨漂亮的球!”
是挺漂亮的,毕竟他还臭屁地耍了下帅。
谢蔲心道。
她们就在边角地方,把比赛看完。
不,“看”字不准确,谢蔲对球赛没兴趣,对付嘉言更没兴趣,她带了单词本,屏蔽一切噪音,默默地背着单词。
比完了,知道这场半决赛的结果是他们班胜,谢蔲也背完单词了。
陈毓颖觉得神奇,这么乱的环境,她竟也背得下去。她真心佩服,说:“有志者事竟成,我有预感,下次第一绝对是你的,早知道四十块钱都押你了。”
谢蔲笑而不语。
付嘉言去换衣间把球衣换下来,冲了把脸。
拎着包出来时,远远地看到谢蔲和陈毓颖,她们走得慢,他跑几步追了上去,喊道:“谢蔲。”
为免他暴露她,她先发制人:“你打得很棒,恭喜你。”
付嘉言笑:“那可不,MVP呢,本场最棒的球员。”
他把重音落在“最棒”二字上。
啊,他真的听见了。
谢蔲眼神飘了下,官方地说:“期待在艺术节看到你精彩的表现。”
“肯定不负所望。”
谢蔲拉着陈毓颖快步走了,把付嘉言落在后头。
他不急着去追,打完一场比赛,体力消耗大,但他精神是充沛的,甩着装脏衣服的包,慢吞吞地走着。
陈毓颖回头看了眼付嘉言,问:“他要去艺术节啊?”
“嗯,当主持人。”
“你们什么商量好的?好哇,不告诉我,背着我暗渡陈仓。”
尽管谢蔲知道陈毓颖没别的意思,她还是解释道:“之前没确定来着,就没跟你说。”
陈毓颖的想象如脱缰野马,往谢蔲意想不到的方向奔驰而去,“恩人啊蔻蔻!能看到付嘉言穿正装是我的福报!”
“……”
谢蔲说:“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