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过身,“那算了,你睡沙发吧。”
付嘉言立了会儿,理智和情感极力拉扯着,身体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如果没喝酒的话,大脑大抵尚能控制住它。
世上最荒唐的假设,就是“如果”。
时光不会逆流。
古代凄美的爱情悲剧里,男女主人公被逼到悬崖边,最好的结局即是,手拉手,双双坠落。
谢蔲的确是渣女,她摆明了态度:不想给他身份,但她想玩。
付嘉言狠下心,反正他就喜欢她一个了,大不了跟她耗呗,都耗到高考完了,再耗几年,也没什么耗不起的。
他们循规蹈矩了十几年,付嘉言平时从不惹事,谢蔲更是一副乖巧的好学生样,今天,就倾了它的礼制,砸了它的乐器。
这里,只有两具年轻,干净的身体,试图探索彼此。
付嘉言钳住谢蔲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与她接吻。
相同的薄荷味融合,刺激着血液,向某处汇集。
隔着一层浴巾,谢蔲感受到男生的勃发生机。
她圈抱住付嘉言的肩颈,她不知道怎样配合,生物书上不会教授这些细节,只知道人类生命来源于此。她指望着他。极为信任地,将支配自己的权力交付于他。
付嘉言来不及感动。
空调尽职地运作,冷风徐徐吹送着,天可怜见,他仍是憋出汗来,挂在额角。
男性的自尊心作祟,他不能叫谢蔲看扁,好在,他们出生于网络发达的时代,十九岁的付嘉言不是一无所知。
感谢互联网,感谢关不掉的弹窗,感谢邪笑着带他看片子的兄弟们。
才让他不至于在眼下束手无策。
然而理论终究只是理论。见过再多的猪满山跑,也不知道烤好的肉是什么味道。
他先是用手,继而观察她的神情变化。
谢蔲是情绪内敛的人,除非是大痛大喜,否则难以从她的表情,得知她的真实反应。
她咬紧了下唇,几乎发白,鼻翼轻轻翕动,胸口微微起伏——代表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他再开口,声音已然哑了,宛如攥了一把未经加工的粗沙,摩擦着,“要是你不舒服……或者舒服,都吭一声。”
她用鼻腔发出“嗯”的音。
付嘉言低下头,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边,烫得像汗蒸房里的热气,凝聚于那一小块皮肤。
谢蔲忙说:“别留印子。”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他轻啄了下,吻一路上移,落在她的唇上,碾着,厮磨着,不痛不痒的。
她不知道,这是兵临城下的开战信号。
又多了一根手指。
他的肌肉结实得抓不动,谢蔲退而求其次,换作被子。
不管他加快速度,不管舒不舒服,她都一声不吭。那薄薄的,脆弱的唇瓣,快被她咬破皮了。
付嘉言知道了,她害羞。
故作无谓和无畏,一脸淡定的谢蔲,其实在害羞。
他在她耳边,呵气般地说:“你就继续装吧,我看你装得了几时。”
“狠话谁不会放?”她视线向下,被挡着,看不到任何,“你能怎么样?”
争强好胜的谢蔲,即便到这个时候,头颅也要昂得高高的,不肯认一点输。
“你最好受得住。”
他在话半撤退。
两只英勇善战的狮子,一公一母,要么爱得死去活来,要么斗得死去活来。
他们是两者的结合。
学习上,没人总结过,他们各自拿了多少次年级第一,到最后,无论哪方赶超,除非有第三人挤上去,同学们都见怪不怪了。
这事同样分不出个绝对的胜负。
除了拆开包装,套上,遇到了一点不曾预料的小小磕绊,又除了在入口处滑开……
整体还是很顺利的。
毫不夸张,付嘉言自认为,第一次做到这种程度,称得上天赋异禀。
那一刻,谢蔲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乍现,很久以前,男生们课间玩掰手腕,他用劲时,就是这般样子。
在实验班,没几个人掰得过他。陈毓颖说围观这样的比赛,是她们的福祉。
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到下巴,再滴到她的心口。
烫得她一颤。
付嘉言感觉自己快炸开了。
一方面是放纵,满足快攀至巅峰的欲望,像休眠火山终于爆发,烧个昏天黑地;一方面是克制,谢蔲是韧性强质地好的上等锦帛,他万分爱怜,舍不得撕毁。
而她,眼角含着疼出来的泪,让他想起高一时,她被他的球砸到后脑勺。
他多该死啊,他心疼起来。
于是他亲在她的眼皮上,以示抚慰。
谢蔲还是不吭声,倒是付嘉言,被她掐得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是腰后,看不到是否被掐红。
他咬着牙说:“打击报复是吧?”
“没有。”
不知不觉,被子在动作间,掉落到一旁。付嘉言也不去捞,发了狠,势必要让她知道,不是所有时候,都可以惹男人的。
嗯,经历这一夜,他可以完成从“男生”到“男人”的蜕变了。
已近凌晨两点,万籁俱静,窗外的月亮被云层遮挡,风也不吹,空气中的暑热凝固着,到了室内,却成了春潮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