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里,她人站在那,黑丝扬在风中凌乱,冷得细弱的两肩发颤,一脸无措。
像价值名贵的花瓶从柜台上打翻,破碎可怜,真让人心疼,让人惋惜。
因为这个花瓶太贵了。
普通水杯碎了也就碎了,不心疼。
易利顷站在雨中笑她,是没任何身份冲过去把她揉进怀里。
他知道,换霸道的闵行洲一定会那么做。
林烟脆弱里的妩媚感一定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总能激发男人最深处的占有,一次又一次暴露出来,那种疯狂的占有像是从每根骨头里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渗出来。
没压抑住骨子里的冲动,易利顷三步并作两步抢在林烟要离开前,将她拉到怀里。
没有闵行洲的霸道,他动作固然很轻,单手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那一夜,狂风暴雨吞噬了整座城市,无休无止。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Veneno Roadster跑车稳稳刹车停在林家门口。
后面跟来的劳斯莱斯下来两个保镖,今夜有台风,林家老宅的路段曲折蜿蜒到半山坡,道路两旁的树什么时候倒都不一定,担心太子爷来林家出什么事,跟来。
保镖打开跑车车门,闵行洲从车上下来,自己撑了伞,没让人跟。
雨水冲刷打在理石路面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兩雾,将黑伞下的高大身影变得虛幻迷离,于是,闵行洲身上那身黑色西装显得更为压抑冷漠。
保镖往闵行洲耳边说了什么。
最后,闵行洲没进林家大门,扭头上车离开。
跑车轰油门,飞驰加速那瞬,变成一道虚影消失在雨里,油门的声音响彻在道路拐角,车胎压过两道黑色印记。
闵行洲没进门。
他是没想到,假结婚,他们还那么当真。
.
还是那个地方的屋檐下,易利顷做好一切后,声音愈渐温柔,“在屋里别出来,不然我可拐走了。”
林烟站着回视他,“你笑什么,还不是为了出来送你。”
“那我很荣幸。”易利顷俯身。
他的声音轻轻响在她头顶,她平视的地方,就是男人滚动的喉结。
“单身的林小姐,和我谈恋爱吗。”
半分钟时间,林烟都没有反应,她没想到,易利顷就这么问出来。
“说实话,我并不敢碰你,谈不起。”
易利顷骨子里的血性早被易家调教到极致,隐忍下的绅士风度都是假面。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可以为你改。”
她笑着,眼里亮着光,“你改了就不是你了。”
他说,“我会比闵行洲爱你。”
“闵行洲不爱我,回去开车小心,祝你早日遇到良缘。”林烟退步,进屋。
她哪有那么大的手段,闵行洲她都对付不了,有点疯批的易利顷谈爱固然更偏执。
可谁又有多爱谁。
男人不过,有时寂寞。
雨越下越大,肆虐打在小径两边的鲤鱼池里,白濛濛一片。
大门外,梅赛德斯车里,来接走易利顷的是谢安。
谢安开车,看了一眼副驾位湿了半身衬衣的男子,伸手把一包纸巾放他手里,让他擦擦,皮相禁欲的男人就这么大剌剌的湿身,这画面,禁欲外表的那一层薄膜被撕破,肌肉印出衣服面料,诱惑得疯狂。
有伞还能湿那么多,谁懂搞什么。
“林烟不留你?”
易利顷只是取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雨雾,清冷道,“我没地儿住?”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还以为你会突然拐她出国逃之夭夭。”谢安也不是随随便便说这句话,按易利顷的手腕,他是真会。
易利顷扯到别的事,“我的事闵文庭办了吗。”
谢安收回思绪,回正事,“你得接受教育。”
易利顷拧眉,“我记得最长时间是37天,怎么到我身上是60天。”
谢安慢悠悠开车,“闵文庭跟你熟啊,奖励给你啊。”
第242章 242见不到他
他手摩挲镜片,笑。
易家罪名定了下来,易利顷在那一夜见他最后一面。
不能说有什么恩情,至少吃过他一口饭。
家属会面室里。
“如果你不出来,闵文庭还真没法子动你,你非得因为一条命想跟闵行洲玩,你以为闵行洲好拿捏,你看看你,你跟他玩了什么,他只是赔了钱。”易利顷打量易鸿山,笑着补充,“不对,你赔了所有。”
易鸿山定睛看他,眼尾藏浊,“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易利顷抬头,手指搭在膝盖敲了敲,“没做什么,听父亲的话老老实实结婚咯,父亲多会安排,死前都想着我的终身大事。”
易鸿山垂头沉思,很多事情太突然。
无疑,面前这位养子偷偷摸摸搞的,偷偷摸摸策反他手底下的人,看大家的笑话。
易利顷看破他的思虑,低声告诉他,“大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出手,你还真出,我也是奇怪。”
阿森的事。
这打脸确实够响。
易鸿山也确实动怒。
那位,更懂人心。
人嘛,要脸。何况易鸿山这样一辈子在漩涡里争斗的老玩家,做什么都行,光明正大打脸不行。
易鸿山何尝没想过,太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