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灵完全没有要给康太妃留面子的意思，直言不讳：“您在外祖母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记得您说了不少柳氏的坏话吧？”
过耳不忘的她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把康太妃说过的那些一字不落地重复了。
什么不贤、使小性子、矫情、除了添乱一事无成……
容海深呼吸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母妃对月牙竟是厌恶到这地步了，不惜在外头污蔑她，败坏她名声。
康太妃都快晕厥过去了，“胡、胡说八道。”
苏悦灵冷哼一声，“看你这么讨厌柳氏，我看就是你下的毒吧。”
康太妃声音都尖了，“你这是污蔑！”
康郡王容海听到母亲这话，再看她那闪躲的眼神，心当即就沉了下去——难道是娘对月牙动的手？明明以前她那么疼爱月牙的。
若这事曝光的话，娘的名声只怕就要彻底恶了，无论如何，都必须压下这事。偏偏苏悦灵的人都已经先一步将有嫌疑的仆人们看管了起来，容海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动手脚难度不小。
柳月芽将这一幕收进眼中，心中也有底了，她垂下头，神色多了几分的嘲讽。
曾经的她以为能够嫁入王府，拥有慈爱的婆婆，相知相许的丈夫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苏悦灵说了一通，有些渴了，她吩咐碧玉：“去外头酒楼买一壶茶过来。”
容海忍着对苏悦灵的浓浓厌恶说道：“表嫂想喝什么茶，府里都有，您吩咐一声便是。”
苏悦灵笑容很甜，说话却很不客气，“不了，我怕中毒。”
容海杀人的心都有了，然而却不得不忍了下来，憋屈得厉害。
她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她这边心态平和，甚至还带着几分喜闻乐见，康太妃和容海明显就坐立难安了。
苏悦灵的下属还是很给力的，或者说康太妃因为太自信的缘故，做事本身就没那么谨慎。很快的，下毒的厨娘就被押了过来。
那厨娘屋子里还找到了那两种毒药，可以说是罪证确凿了。
苏悦灵看着脸色惊恐的厨娘，说道：“老实交代，是谁让人下毒的，不说的话，我只能送你全家人去慎刑司了。”
“慎刑司什么地方你也知道的，进去了以后，就别想全手全脚出来了。”
苏悦灵还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只是她长得好看，就算一幅自己很凶的样子，在熟人面前也显得可爱。
然而这厨娘的确当真了，吓得六神无主的她马上说道：“是海棠院的沙嬷嬷把药给我的。”
“她只说这药会让王妃生病更久时间，说不会危害王妃的生命的。”
海棠院，那不就是李侧妃的院子吗？这是找了个替罪羔羊吗？
原本慌得不行的康太妃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的陪房办事还算给力，还知道要找别人出面。不然她做的事情在苏悦灵面前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死道友不死贫道，看在蕊儿怀孕的份上，她无论如何也会护她一命。
第862章 百口莫辩（一更）
李侧妃在正院自然也是放了好几个眼线的，方便她随时知道正院的消息。在好些天前，知道王妃柳月芽重病时，李侧妃高兴得都想放鞭炮，每天都在佛祖前面祈祷她早日归西。谁知道苏悦灵却多管闲事，找了太医到府，她还被抓住了把柄，名声受损，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都得缩着脖子做人，免得被苏悦灵给惦记上。
她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也没忘记派心腹联络正院的钉子，打听王妃的情况。
结果这一打听，便听到了大八卦。
“柳氏居然中毒了？”李侧妃是真的震惊，她的确想过对柳月芽出手，但那也得等她生出长子再慢慢图谋，现在的她地位可还没彻底稳固呢。
李侧妃很快便猜出了，这肯定是姑姑下的手。姑姑对柳氏的恨意已经不是一丁点了，只怕她早就嫌柳氏碍眼。
她眉头微微皱起，既然苏悦灵插手此事，姑姑动的手脚迟早会被发现，只怕落不着好。不过姑姑好歹也是长辈，就算残害儿媳妇，最多也就是训斥加禁足，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一个禁足的太妃……
她略一沉吟，便发现这情况对她来说也算有利。柳氏身体这情况，只怕劳累不得，日后管家大权还是会落她手中。
反正这事和她没关系，她最多就是在心中诅咒柳氏早亡，牵扯不到她身上。
本以为自己能够稳坐钓鱼台，结果这火最终还是烧到了李侧妃身上。
“侧妃娘娘，那厨娘承认说沙嬷嬷指示她下毒的，毒药也是她拿的。”
沙并不是特别常见的姓，这府里，李侧妃也就只知道一家子姓沙。而海棠院正好有个沙嬷嬷……
强烈的不安涌了出来，李侧妃面沉如水。
这事可千万别牵扯到她身上，天地良心，她最多也就是指示下人苛待柳月芽，给正院使绊子，她是真没下毒。
她的不安很快就应验了。
她院子里的沙嬷嬷在她的面前被带走，面对着过来押人的碧玉，李侧妃觉得自己冤死了，“妾没想到沙嬷嬷竟然犯下如此大罪，此事和妾没有干系。”
碧玉不卑不亢说道：“沙嬷嬷毕竟是您院子中的人，还请侧妃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