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好说，萧大将军病重撑了大半年。”
“大将军若是走了，这将军府，可就没人能庇护了！”
“不是还有萧大姑娘吗？领兵打仗，多威风，多厉害！”
“那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女人。大将军的儿子弱不禁风，至今还只是个秀才！啧啧啧，萧家可是要没落了。”
“你们知道什么，我媳妇的表姐的婶娘在将军府里当差，听她说，成国公探望过萧大将军后，大哭一场，大将军就把他女儿托付给成国公了，萧大姑娘八成要嫁给成国公的儿子了！”
“成国公两个儿子，长子病弱，次子张扬纨绔，这——哪一个都不算是良配啊！”
……
众人议论纷纷的两人，在将军府后湖边上一边吃烤肉一边喝酒，喝的满面通红，互相抢着对方的烤肉。
“快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是稀罕我手里的烤肉！”成国公躲开萧大将军伸过来的手。
众人口中病重到快要一命呜呼的萧大将军，满面红光，眼睛发亮，身手矫捷地从成国公手里抢到了不少肉串，豪迈地大快朵颐，又忍不住叹气怀念，“要说这炭火烤肉，还是你烤的最好吃，他们做的，都不是那个味儿！”
“你懂啥，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要不是当初——”成国公想起先祖，脸色一沉，说不下去了。
本朝开国时，皇室列家的先祖与成国公先祖李家是一同打的天下。列家先祖当年就是因为李家先祖的一手烤肉烤的香，抢了李家先祖手里的烤肉，两人这才不打不相识。
前朝末年，天下割裂，皇权式微，到处都是造反的流民和自称为王的各路“诸侯”，列家与李家先祖携手打下了天下，李家先祖主动选择回到当初荒凉凉的西北老家，将天下拱手让给李家先祖，连续三次拒绝了异姓王的荣誉，最终只接受“成国公”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不想那些了，趁着如今京城还算安宁，赶紧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萧怀觑着他的脸色，生硬地换了话题。
“郁峥这孩子很不一般，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一说。”成国公眼神收回到眼前，看了看炉子上的烤肉，伸手把起一碗酒，一边喝，一遍讲。
第177章 终章
萧怀觉得，自从他从夫人那里得知自家女儿的奇异经历后，这世间再离奇的事情，也无法令他惊讶了。
成国公几乎是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三言两语讲完李郁峥的身世后，萧怀还是愣怔了一会儿。
“这孩子，怪可怜的。”成国公有点感慨。
“没想到，老沈能留了后，真是难为你了。”萧怀声音有点闷。
“赶快择个吉日，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吧。”成国公大刀阔马。
萧怀眼睛斜过去。
成国公堆起笑容：“两个孩子关系也不错嘛，合适，合适的很。”
萧怀冷冷地“哼”了一声，起身开始去看舆图。
深秋时节，萧、李两家极其低调的为萧妤温、李郁峥两人定了亲。这消息还未在京城扬起什么水花，靖安侯及世子秦勉生擒安王的大胜消息就传回了京城。
陆蕴扶着大肚子，低声问了宫女几句话，让人带着一碗燕窝粥，一碟子糕点，去向陆贵太妃请安。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陆贵太妃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灰，颓唐衰败，如掉了釉的陶瓷。陆蕴有孕后，倒是养护的红光满面，她亲自侍奉陆贵太妃用了燕窝粥，看着她吃了糕点，让人收拾妥当后，轻轻一挥手，屏退众人，只留了一个贴身的心腹宫女侍候。
陆贵太妃眉心一跳，看向陆蕴。
她有些不一样了，这个侄孙女从小就眼高于顶，从来不掩饰眼中的野心。
“姑婆，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陆蕴勾了勾嘴角，“陆家的死士，想必已经见到安王爷了。”
“死士？你做了什么？”陆贵太妃眉心大跳，“你要杀他！你怎么敢？”
陆蕴咯咯笑起来，“我不会让他活着进京的。我不光要杀他，我还要杀了皇上，杀了太皇太后，再杀了你。这样，便只有我腹中的孩子，能坐拥这天下了。”
陆贵太妃有些惊恐地指向她，“燕窝——你是来下毒的？”
陆蕴笑的温婉，端庄自持如一国之母，“怎么会呢，您还要看着我生孩子、看着我将幼儿扶上皇位。你的命，我会留到该留的时候。”
陆贵太妃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挑眉质疑：“安秋雅好歹有个儿子，你这腹中胎儿是男是女，还未可知！”
“是男孩儿。”陆蕴温柔地抚了抚肚子，“必定是男孩儿。七个月了，今天回去，我便要安排催产。安王爷骄奢淫逸，秽乱朝堂，不配为帝。不管谁做皇帝，只要陆家把控大权，不就可以吗？叔父已经答应我了。只有我的孩子最听陆家的话，他又小，我可以一步一步的，将他教育成一个听话的好皇帝。”
陆蕴笑地欢快，眼中似乎有熊熊烈火，“安秋雅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我自然可以拿捏她。至于你，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躺上一阵子。”
说完，她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陆贵太妃的肩膀。
翌日，陆贵太妃中了风的消息就悄悄流出了宫。
起初，没有谁太在意陆贵太妃的病——安王被捉拿回京，作为安王生母，陆贵太妃伤心难耐、急火攻心也是大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