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就看到个头稍大的那只黄色猴儿,肚子上还挂着个小猴子,害羞地甩动尾巴。
“妈,你快看!”唐笑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那是猴妈妈和她的小猴子!在肚子那里!”
为了看小猴子,四个人在花果山待了挺长时间,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十二点半闭园休息,才赶紧去下一站“孔雀乡”。
从墙壁的干净程度看,“孔雀乡”绝对是新开的,里面有两只拖着彩色长尾巴的公孔雀和几只尾巴短短的母孔雀,不紧不慢地在地上踱来踱去。
唐笑笑疑惑道:“孔雀公主为什么不开屏呀?”
而且那几只没有长尾巴的,看起来好像家里的大公鸡……
姜冬月安慰闺女:“可能是累了。”
一家人守着孔雀看了十几分钟,始终没等到开屏,又到旁边树下瞧了瞧会说“你好”和“再见”的鹦鹉,便沿着原路返回离开。
唐笑笑还沉浸在看见新奇动物的兴奋劲儿里,唐笑安已经开始找雪糕了:“两根,吃两根。”
唐墨哈哈大笑:“走,爹领着你们——啊!”
“冬天没有雪糕。”姜冬月悄悄掐唐墨一把,“寒冬腊月的,找个地儿喝碗热汤面才舒坦。你说是吧?孩儿他爹。”
唐墨:“对对对,明年夏天了爹再给你们买雪糕,今天吃牛肉面去。”
……
“门票、汽水、面条、棉花糖……”入夜,姜冬月打发了儿子和闺女睡觉,便坐在桌边用小本本算账。
算着算着,忍不住心疼地揉了揉额角,“难怪没事不进城,进城兜掏空。咱们还没敢咋样花销呢,三十几块钱就出去了。”
唐墨反倒想得开:“咱俩辛辛苦苦挣钱,不就为了俩孩子吗?花点儿钱就花点儿,也不是经常去动物园。”
他忙碌了整个冬天,此刻才算彻底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姜冬月念叨哪天炖肉,哪天杀鱼,还准备买两挂一千响的鞭炮。
姜冬月含笑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目光比暖黄的灯光更柔和。
“哎哟,忘正事儿了。”唐墨忽然坐过来,哗啦啦地翻日历,“大年初一是二月十号,阳历三月就是正月二十,成功大哥说到时候咱们村要那什么举,对,选举!”
“他想把陈爱党扛下去,自己干村支书。”
姜冬月吃惊道:“选举?选村支书?”
“对,不光选支书,还有那几个村干部,都得重新选。”唐墨咂咂嘴巴,随手在日历上折个角,“冬月,你说选上了能有多大好处?成功那么早就开始四处打招呼,比娶媳妇跑得还勤快。”
姜冬月认真想了想,低声道:“咱们家没有当官的,不清楚内里什么情形。单看明面上,每年咱村过庙会,大队干部都收摊位钱。还有平金河那些树,卖几棵也没人管他查账,多少得往自己手里捞点儿。”
“嘿,真是榨油的不缺油喝,杀猪的不缺肉吃啊。”唐墨越说越有精神,已经开始比较选谁更划算了。
“爱党这人能干,给村里拉闸争水、找收割机,啥事儿也没落过后。但是他家里人不行,老的小的都眼皮子浅,办点事抠抠搜搜。”
“成功吧,瞧着比爱党实惠,就是不知道上台后咋样。万一给他卯足了劲儿跑关系,最后没选上,就把姓陈的给得罪透了。”
强龙不压低头蛇,特别是在乡下地界,种地、浇地、盖房子、婚丧嫁娶……桩桩件件离不开乡亲帮忙。何况陈家兄弟多,本家都有几十号人。
姜冬月收起小本本,正色道:“老黑,咱们就选赵成功吧。他心眼儿多,下手早,哪怕这次选不上书记,也能当个村干部,踏不了空。”
“至于陈爱党那边,实话跟你说,陈老太太一心想逼孙梅芝跟陈爱军离婚,好将她的宝贝金孙和孙子妈迎进门。现在梅芝想开了,憋着劲儿不离,她非觉得是我背后挑拨,平常走街上碰见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我都不稀的搭理。”
这下轮到唐墨吃惊了:“她自己儿子钻头不顾腚干丑事,还有脸怨别人啊?啥也别说了,明天我就找成功哥再碰个头,跟他参谋参谋!”
姜冬月怕唐墨大咧咧不知道遮掩,急忙叮嘱道:“你悠着点儿啊,谁问到跟前你就说选谁,好歹面子上过得去。”
“说不说吧,陈爱党也不傻。”唐墨边说边关紧炉门,催姜冬月早点睡觉,“今年家里买的肉多,明天炸点儿猪油渣,除夕包饺子吃最香了。”
姜冬月:“行,明儿上午就炸,再把鱼鳞刮了给你做个稀罕菜尝尝。”
第77章 鱼鳞冻
今年腊月没有三十, 二十九就是除夕,时间比去年更紧,所以姜冬月早早起床后便忙碌起来, 做饭、喂鸡、给唐笑笑梳辫子、给唐笑安剃头、撵唐墨出门打酱油……直到九点多才有空熬猪油。
先把切菜刀磨锋利,将猪肉肥瘦分割开,再把肥肉切成丁,泡进水里搓洗后倒入铁锅,加一瓢清水小火熬煮。
肥肉含油量高,锅里的清水很快变成乳白色,咕嘟咕嘟冒着细小泡沫。姜冬月不停用筷子搅动防止粘锅, 同时把花椒粒、姜片和几根葱叶扔进去。
几分钟后,肉丁渐渐变成金黄色,蜷缩着飘在锅里, 散发出诱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