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差点跳起来。
可随即他看见公子策一动,明明只是个挪脚的动作。但是皇后却仿似受了大惊一般,以为公子策要动手,后退时被瓷片绊住,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公子策轻轻一笑,那笑容没有传达到眼底,反倒是阴狠无可掩映:“母后为何如此激动?”
“娘娘!”嬷嬷赶紧上前来扶,怒瞪向他:“三殿下现在真是好本事,光明正大地越狱,杀人,还敢将收监的罪犯带来昭和宫,还敢对皇后娘娘动手!”
长孙亦臻手心被碎瓷划破了长长的一道。
她望着那一处,似乎在发呆。
自己方才是怎么了,为何会本能地躲开公子策?
这个庶子,明明应该是他惧怕自己才对!
可是,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脚,她却慌到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所以才会不小心摔了这么一下!
“我动手了?”公子策看向长孙亦臻,身上全然失了他往常在皇后面前的温驯,碾压一切般问道:“我动手了吗?母后?”
长孙亦臻仓皇地往后退:“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了本宫吗?”
公子策没有说是跟否,他只是问:“钟窕身上的情毒,是谁喂的?你,还是公子凝?”
“你敢质问本宫?”长孙亦臻勉强站稳,深呼一口气:“你跟钟窕又是什么关系?你们瞒天过海,私下里是什么龌龊关系,你还敢质问本宫!”
“看来你学不乖,”公子策倏地阴沉下来:“公子凝的教训不够,所以你以为我的底线可以一直踩,是不是?”
第151章 两年前,烟火案
长孙亦臻步步后退,最后一屁股跌进了椅子里。
她长睫抖动,恐惧体现地淋漓尽致:“你是什么意思?”
“我忍了多久了?”公子策单手背着,咄咄逼人:“当年公子凝往我身上下季骨毒的时候,你也是清楚的吧?”
公子凝那时候才多大,他怎么这么顺利地拿到那种最高级别的宫中秘药?
没有人在他身后推波助澜么?
“你、”长孙亦臻没有想到他会将季骨毒拿到明面上来说:“你说什么?”
季骨毒当然是有她的一份。
当年公子策刚出生,宋清徽就死了,她跟苏轻漪就一直对公子策的身份存疑。
不可能不存疑。
慈安宫封闭一年多,只剩个赵落盏在里面,后来她一跃成了良妃,带着个刚出生的公子策从慈安宫出来。
偏偏那时候宋清徽就死了。
怎么能这么巧?
若是说公子无忧跟宋清徽没有什么,长孙亦臻打死都不信。
不信,却不可能说出来。
但是她有办法,即便公子策身份异常,她只要将这个名不正言顺的孩子的命捏在自己手里就好了。
她是正统皇后,未来皇帝死了,她的儿子就是新皇,谁也不能撼动她们母子的地位!
即便公子无忧对公子策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又怎么样呢?
反正都没有用,她会给公子凝铺一条康庄大道。
所以她在公子凝年少对公子策的欺压中横叉了一笔,将那被宫中奉为禁药的季骨毒下在了公子策身上。
只要公子策想活,就必须永远依附着公子凝,因为季骨毒根本没有解药。
她谋划了这么多,可以不跟宋清徽这个死人计较。但是不可能让公子策逃出自己的掌控。
但是她不知道,有些看似只是猫的人,在年岁更迭的成长中,会自己长出利爪和尖牙。
有一日碰了他的领地,那利爪和尖牙就会藏不住,带着毒反扑噬咬过来。
长孙亦臻不知道公子策为什么要跟她提季骨毒,他清楚季骨毒的功效,那么即便是自己下的,他又能如何?
“呵,”长孙亦臻冷冷地笑出来:“你不过是个贱种,你是不是也猜到你自己的身世了,不然你怎么会在慈安宫触怒陛下?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知道你身上的季骨毒受制于本宫,你怎么还敢挑战本宫?”
“因为我不想玩了。”
长孙亦臻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公子策重新坐回椅上,数着上朝的时辰,他又说了一句:“我不想跟你们玩这些过家家的把戏了,公子无忧宁愿宠公子凝那个废物,将我置于难堪,那我就要让他看看,公子凝究竟有多打他的脸。”
“你要干什么?!”长孙亦臻突然扑过来,双眼通红地看向公子策:“你以为你能骗我?你有什么能耐,敢对你皇兄口出恶言?”
公子策避开她的触碰,仿佛她身上肮脏不堪:“你觉得我有什么能耐?”
那一瞬间,长孙亦臻想起了公子凝现在牵扯在内的贪腐案,她狠狠一颤:“是你?那件事是你捅出来的?!”
公子策懒得回答她,他只是一只手撑在扶椅上,石破天惊地继续刺激她:“元桓十八年,京都那个沸沸扬扬的烟火案,想必你也还记得?”
烟火案三个字显然杀伤力太大了,叫长孙亦臻恐惧到浑身都发着抖!
她双目赤红地看向公子策,发现面前的人令她全然陌生:“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元桓十八年,也就是两年前。
京都烟火案,涉事之大,足以震惊历史。
那也确实是西梁历朝历代以来的惨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