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策一扫郁结,盯着钟窕开合的唇,突然伸手握住她脖颈将人拉到面前来。
陈南衣:“啊!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先走了。”
她真受不了,自从钟窕解了情毒醒过来,公子策每回看她的眼神都让陈南衣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好似会发光。
她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姑娘,见不得这种世俗,于是一溜烟也跑了。
廊下摆的这一大桌,被钟窕和陈南衣弄得乱糟糟的,上边什么零嘴儿都有。
留歌城今年大丰收,运送了许多新鲜的瓜果。
公子策还怕钟窕想家,要从大兆运过来是来不及了。但是让顾长风去置办了许多有大兆特色的物件。
整个皇宫,怕是只有昭和宫有过年的气氛了。
碍事的都走了,公子策抬手轻轻给钟窕擦净了唇角,眼神温柔专注:“睡不着的话,本殿下也可以代劳一二。”
钟窕不知道想岔到哪去了,瓷白的小脸上一片通红:“你、你调戏我?!”
“这就算调戏了?当日在大狱,也不知道是谁要缠上来,一刻也不能离。”
大狱中的记忆虽然混乱,但是钟窕不是完全没有。
她确实还记得自己当时怎么缠人的。因为情药声音媚骨如苏,非要公子策抱。
而且那个时候,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孙膑就在!
“所以...孙膑对我的态度转变,不会是因为在大狱所见刺激了他吧?”
公子策忍俊不禁:“你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模样,让他如此改观?”
钟窕回想了一下:“就那日早朝,我穿的可喜庆了,还冲他行礼,我本来就有求于他嘛,想借他的关系混进大狱见你一面,自然是比较谦卑的。”
估计那时候钟窕的谦卑在孙膑看来就是个绝色天仙款款走来,说话声音小,又懂礼数。
然而中宫再见,钟窕将公子凝打成那副样子,在大狱又抱着公子策不撒手。
所以对他造成了非常可怖的冲击。
“那没办法了,”公子策耸肩:“估计今日之后,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如同虎狼,他往后估计会躲着我们走。”
“那怎么办,你不是还有求于他?”
公子策无所谓:“路还长,我现下帅印都没有,公子凝的事起码也要半年才有结果,到底是他的长子,他舍不得杀的。”
每次提到公子无忧,公子策用的都是「他」来代指,叫了一二十年的父皇,如今实在嘲讽。
钟窕安静地偎向公子策。
“我们成婚的时候去留歌吧?”公子策慢慢地抚着她的长发,下巴轻轻磕着钟窕的发顶:“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将你父母兄长都接过来。”
钟窕好笑:“你都想到成婚了?当初许给我的婚书呢?你说你亲自写的,我现在都还未见着。”
第157章 婚书
钟窕提到这个,公子策倒也没有想到。
这件事说久已经是去年的事,可要说不长,中间也已经横插了许许多多,他们从最初的不过是求亲一事,到现在也已经经历了许多风雨。
钟窕自认不是个容易伤感闵怀的人。但是一路走过来,确实也不是时时欢喜。
他们之间大多数时候都在分离,即便在一起也难有温存的时刻。要不是公子策刚刚说到成婚,钟窕还会以为他们在西梁这条争储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肩上的担子,大兆还在内忧外患中,西梁也并不如看上去平静,这个当口说成婚,其实也真的为时过早。
“别想那些,不是有我在么?”公子策敏感地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伤感,他哄道:“我知如今大局未定,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阿窕,我想给你一些承诺。”
婚书他早就已经写好了,当日他说「下一次」给。但是一直到又过了一个年,那封婚书也还是没有送到钟窕手上。
“我倒是有心给你看,可是婚书还在留歌的书房里。”
即便是公子策也没有想到这次回西梁会待这么久,他自己亲手铸造的一切,他的成就其实都不在西梁皇宫里。所以那封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婚书,也自然被留在了留歌。
“既然看不到,那殿下不能背给我听吗?”钟窕突然看着他,狡黠地笑了笑:“我听说三殿下小的时候,在太傅面前作文章可是口若悬河的,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啊?”
必然是哪个宫人在钟窕面前嚼舌根了。不然她怎么会连自己少时的事都知道,公子策自己又从未讲过。
不过他愿意吃这一套:“想听?”
钟窕猛点头,连眼睛都跟着亮起来。
她太好奇了,对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公子策,弃了使官备好的婚书,自己执笔写下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她好奇了许久,只是一直也没有空闲和时间问。
这次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片刻,虽然如今也不能局势已经大好,甚至公子策在朝中算正式冒了头,往后会受到更多的瞩目,好的坏的,都会在往后汹涌而来。
但是现在四下无人,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天地,钟窕想听,公子策便也就说了。
他轻抚钟窕的长发,将她鬓边的碎发拨耳后,他眼中是万千神情,望着钟窕的眼神专注。
面前的人其实没有变,他那日初到大兆。因为公子无忧的旨意本就带着恶意。所以于他来说,那趟大兆执行,象征的就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