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可是帝都从未见过这人。
他长着一副绝佳的容貌,比皇城中所有的勋贵看上去都要尊贵。
这样一个人,半夜在河岸边与钟窕私会?
私会...好啊钟窕,是你撞到我手上来的!
自幼你就处处压我一头,还让太子非你不娶,那我就要你尝尝名声扫地的滋味!
想到这,程锦宜不动声色地有了算计。
她故意大声道:“你在宫殿上说要嫁与西梁三皇子,我才反应你今日午睡喊的也是那三皇子的名,问了钟伯伯说你在这,过来瞧瞧你。”
钟窕:“……”西梁三皇子一挑眉。
程锦宜满意地看着钟窕脸色一变,她要的就是面前这男人觉得钟窕朝秦暮楚。
“还有圣上那里,他觉得阿窕你这性子不够沉稳,说要将你召进宫,由皇后娘娘的嬷嬷教导一段时日呢。”
“是么。”钟窕毫不意外。
毕竟前世她有过一样的经历。
而那时自己心软,将程锦宜带了去。
现在想来,那时在宫里曾发生过的一些龌龊事,恐怕与程锦宜脱不了干系。
她随即微微一笑:“这是赏赐啊,我们姐妹情深,不如锦宜你一起?”
程锦宜眼睛一亮。她自然是愿意的!
能进宫伴在皇后身侧,那自然是天大的荣耀。
她不如钟窕的出身,那便得想些别的法子才能接近司徒敛。
但她偏偏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与阿窕你作伴自然是好的,可是圣上的旨意——”
“我去跟爹爹说就是了,”钟窕跨步往外走:“走吧,该回府了。”
程锦宜喜上眉梢,走两步又想起了一旁的男人,她一回眸,可空荡荡的岸边,哪里还有什么男人?!
钟窕似乎觉得奇怪:“怎么了?”
“方、方才那人——”
“什么人?”钟窕面露诧异:“哪里有人?你看错了吧?”
公子策早在方才程锦宜被分去注意力时就走了。
此时岸边只有夜风阵阵,是半片衣角也无。
程锦宜恍惚地喃喃:“他方才明明还碰了你的脸...”
钟窕背过身,提起的唇角微微有一丝冷笑。
“走了。”
直到原处只剩下自己,程锦宜被风吹的猛一激灵。
不,自己绝不会看错!
钟窕就是在此处夜会外男,他们还举止亲密。
此事若是叫太子知道...太子是绝不会娶一个名声不好,还企图嫁给别的男人的太子妃!
而且还有皇后,等自己进了宫,皇后与太子皆在眼前,还愁没有机会么?
想到这,程锦宜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她甚至已经在脑内有了个周全的盘算。
钟窕...你与你那钟家的命,也该好到头了!
第7章 太子头上祥云飘绿
钟窕一路沉思着走回了将军府。
方才与公子策分开匆忙,许多话本该仔细交代却来不及。
毕竟对此时的公子策来说,自己只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敌国将帅之女,他当真会帮自己么?
还有皇宫,如此虎狼之地。
自己今夜锋芒太盛,又干扰了司徒澈的好事,以司徒澈的肚量,大约已经对钟窕有所怀疑。
让皇后教导?
说白了就是想掣肘她罢了。
钟窕知道此皇宫里有什么在等着她,只是明知山有虎,她不得不向虎山行。
况且,今年是天恒十九年,也就是这一年,她清楚地记得还有件大事发生。
钟窕一路盘算,细数自己能想起来的,天恒十九年的细枝末节,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程锦宜,她刚才看见了自己与公子策在一处。
以她的性子,定然是要作妖的。
七日后。钟窕已经进宫七日。
这七日间,钟窕每日晨昏定省,被皇后的嬷嬷从床上叫叫起,煞有其事地学宫规。
皇后出身平庸,外家势力一般,长得也不算出众。
可如此一人却能攀上后位,可想不是简单人。
不过这七日,她倒是未曾太过为难,钟窕连她的面都少见。
事情平静到这日清晨。
钟窕大早就被摇起来梳妆打扮。
蓝色襦裙衬的她温婉,披帛鹅黄,点缀的灵动。
配上步摇轻晃时,丫鬟们都看愣了。
香秀满意地夸赞:“大姑娘真好看啊。”
她家姑娘一向不肯穿襦裙,嫌累赘,今日不知为何,却主动要她拿了襦裙来穿。
她一直知道姑娘长的好,比府里的几个公子都要好,帝都里偶有说姑娘赛西施的,那都是有板有眼的夸赞。
钟窕懒洋洋伸了个腰,穿裙子令她不舒服得紧:“程锦宜呢?”
香秀一听程锦宜,小脸立刻垮下来:“一早便去花园了,对皇后娘娘可谓鞍前马后呢!”
钟窕忍不住扑哧一笑。
想起前世香秀就不喜欢程锦宜,总是没有好脸色。
还曾多此与自己说,小心程锦宜,说她心术不正。
可钟窕那时都没往心里去,只以为小丫头闹脾气。
而此时想起香秀被杀,似乎是在前世司徒澈要给她与司徒敛赐婚前后。
现在想来,难不成也跟程锦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