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凝只是闻到那些味道就忍不住想要作呕，一时间脸色难看至极。
“既然来了，就可以开始工作了，给你一天的时间，把楼下打扫干净。”
单凝抬头就见到商律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淡漠无比，仿佛她就是个不值一提的蝼蚁。
单凝咬了咬嘴唇，压下胃里的不适，拿出准备好的口罩和袖套，沉默地开始打扫。
此时的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看着单凝一言不发地开始工作，商律眼底划过一丝恼怒和失望，曾经高高在上的单家千金终于折断了她的傲骨，如同一个普通的保洁一样在肮脏的垃圾堆里穿行。
她甚至丝毫不嫌弃地用手去捡那些泛着腥臭味道的垃圾，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连衣服上沾染了一个泥点子都要立刻去换掉的单凝吗？
这一幕让商律莫名有些烦躁，却又在想到死去的奶奶后重新坚定了他的心。
害人总归要付出代价的，单凝害死了奶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为了不让单凝好过，商律故意让人关闭了别墅里的热水供应阀门，他原本以为单凝至少会提出反抗，但是可惜，从头到尾，单凝没有一句怨言。
单凝拿着抹布，跪在地上，用冰冷的水擦拭着地面，沉默得像是一个只知道干活的机器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商律一直站在楼上，冷眼看着她一点点将肮脏的别墅清扫干净。
第十九章 你不配
一直到太阳几乎快要落山，单凝才终于忙完，她早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四肢仿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单凝抬头看向商律，“尚总，我打扫好了。”
商律看着她古井无波一般沉寂的目光，忍不住嘲讽道：“怎么？动作这么慢，难道还要我夸奖你不成？果然离了单家，你什么都不是，连最简单的打扫卫生都做不好。”
单凝如同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接受着他的嘲讽。
这样伤人的话听得多了，她现在反倒是不怎么在意了。
干了一天的活，单凝早已经累得不行，浑身黏腻又难受，更糟糕的是，肚子似乎也隐隐作痛。
单凝的脸色惨白，落在商律的眼里似乎是因为他的话而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商律眸色微黯，心口有些刺痛，他亲手将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孩推入了深渊。
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心软的念头转瞬即逝，商律的眼前划过那一天奶奶过世时候的情景，所有的怜悯一扫而空。
单凝此时却越发觉得不大对劲，肚子一阵阵抽痛，让她心慌又害怕。
会不会是宝宝出了问题？
单凝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看向商律，小心翼翼地恳求，“商总，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想孩子出事。
然而，商律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如坠冰窖。
“想在这里休息？你也配？”
单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的眸中只有深沉的恨意。
于是，她放弃了。
能说什么呢？
商律对她早就已经没有了爱，只有她一个人还沉浸在那些过往的美好里，迟迟走不出来。
单凝低垂眼眸，睫毛微颤，“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给我滚！”
单凝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沉默地转身，拖着疲惫且沉重的双腿，一步步地走出了别墅。
她走得很慢，额头的冷汗从脸颊滑落，让她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商律似乎仍嫌不够，在单凝出门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波，找几个人驱散我家附近的出租车。”
“是。”
陈助理虽然对这个命令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执行力一如既往地迅速。
等到单凝走了许久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两家青梅竹马的关系，之前商家老宅这边她没少来，自然清楚这附近有不少出租车，但是现在，却一辆车都打不到。
到底是谁做的显而易见。
大概因为走得太久，单凝感觉肚子坠痛起来，她的心一沉，手落在腹部的位置，自言自语道：“宝宝乖，再坚持一下。”
一边说着，她慢慢蹲了下来，只觉得心酸不已。
她和商律，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他就那么恨自己吗？
想到之前商律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单凝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抱住自己，紧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滴滴。”
忽如其来的汽车鸣笛声让单凝愣了愣，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她的身侧。
车门很快打开了，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言旭！
他神色匆匆，俊秀儒雅的面容上此时满是焦急和诧异，“单小姐，你怎么了？”
这一刻，单凝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言旭三两步走到单凝的面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送她上了车。
单凝擦去了泪水，将所有的脆弱掩去，扯了扯嘴角道：“好巧啊，言医生，看来，我运气也没那么差嘛。”
言旭眉头紧锁，“哪里巧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单凝闻言道：“那你一定是在我身边装了监控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每次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