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情不自禁吧,还有就是真的感觉我们俩挺有缘的,好比这次考艺术学校,也就是凭着直觉报了,没想到你也报了。”夏芳笑答。
“呵……我也很意外的,第一次去培训班,居然碰到你了。”
“是啊,那次我没带裁纸刀,我爸就帮我去借,就正好是问你借的,当时我真的吃了一惊,没想到你也报考了,还那么巧我爸正好借到你身上,那时心里就觉得我们真的蛮有缘。”
“是啊。”
“以前做了很多傻事,你别放心上了啊!”
“当然放心上了,你记不记得,在这牛角湾门口你打了我一巴掌吗,那段时间你确实狠。”
“不好意思啊,我……”
夏芳没再说下去,胥梦也沉默了良久。
夏芳先笑道:“怎么不说话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说就说,你要补偿我!”胥梦突然窜上,牵住了夏芳的手,脸上堆起了笑。可夏芳一下子挣开了他那炽热的手,嘴上吞吐道:“怎么补偿?”她脸上的神情像昏暗的灯光一样飘忽不定。
此情此景又再次碰壁,胥梦的情绪一下不好了,“干嘛,你不喜欢我,还是我配不上你?”
“不是,只不过我们年纪还太小了,你不觉得吗?”
“哼,小气鬼,还不就是不信我!”
“哪有,这跟小气有什么关系!”
“不说了,快走,还不知道程玫和许斌他们出来了没有。”胥梦双手一抱,领着步伐,顷刻消失在了雾中。
雾气氤氤氲氲,却挡不住一双双期盼的眼睛,胥梦和夏芳离七中还有几十米就看到许斌和程玫在向他们招手。最后,还没到七中四人就已经会和了。
一见面,程玫和夏芳就像两支饱受磨难的队伍历尽险阻后胜利会师了一般,上来又拥又抱起来。
程玫激动地问:“夏芳,你没被抓到吧?”
胥梦揶揄道:“抓到了她还能站在这跟你说话?”
“又没问你好吗,你们可都没准时啊,我第一个到这的,等了你们半天,许斌已经够晚了,你们比他还晚。”
许斌忙道歉说:“我没有闹钟,连夜做了个闹钟,但这闹钟不准,搞得晚了。”
胥梦颇为惊讶,说:“你还能自己做闹钟,天才啊,下次拿来看看,教我们。”
夏芳也笑说:“是啊,我发现我们之中真是人才济济啊。”
“才没呢,你们还不是晚了。”只有程玫不买账。
胥梦辩解说:“我是去接她了,不然我肯定比你早,不用嚣张!”
“嚣张你个鬼呦,站着半天冷死了,你还说!”
“好好,看在这个份上就算了。”
夏芳对程玫说:“冷吗,来,握住我的手!”
“嘻,还是夏芳对我好!”程玫有夏芳抱还不够,还要对胥梦吐舌头,做鬼脸。
胥梦板起脸,说:“你俩再多玩一下,等太阳出给你们取暖好吧。”
“那走,等赶不上了。”
“嗯,出发!”
笔直的拟州大桥横亘于宽大的拟河河面之上,上面隔三差五的亮着些路灯;站在桥上,河风徐徐,夹杂着泥沙的气息;水流从桥身下穿过,前赴后继的前行,激发出浑雄的声乐。胥梦四人趴在桥栏上翘目以待,然而夜迟未破晓,只有几盏渔火在远处的水面停留,为他们点明河流的方向。
“程玫,你冷吗,我怎么感觉这更冷了。”夏芳说。
“嗯,有点,江面上风大。”
“我不冷,要不我拿我的衣服给你们穿。”许斌说完就脱下了衣服,光了膀子。胥梦只瞟了一眼,没有理睬他们,只顾自己找合适的观看位置。
“我还好,你快穿起来,别感冒了,不然以后就不用玩了,只是有个人倒是真要赶紧拿衣服来才对。”程玫看了看胥梦,只见他没一点反应,摇了摇头,说:“我们来对了么,这能看得到日出?”
胥梦这才回过头说:“傻子,日出哪里不能看,只不是好不好看的区别,我们这没山,有山爬到山顶看日出当然最好。”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夏芳问,程玫答:“等着呗,天总会亮。”
众人不再言语,先前激动的心情也冷却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着等着,星辰渐渐淡了,浓雾渐渐散了,云也渐渐清晰起来,空中一片曈曚……
“来了,要出来了!”
“哪边?”
“傻,我这面!”
胥梦遥指江东,只见江面之上犹有一头硕大的黑鲸翻转了身躯,白色的鱼肚渐渐显露了出来。此时大地阒然无声,广博万物似乎都在静待着这伟大时刻的莅临。片刻时间,那江面上,鱼肚越翻越正,越来越大,在空中蔓延开来,随着道道曙光穿过云霞,勾动眼线,大地的轮廓一下明亮起来:宽宽的江面浪里烁光,淡淡的黛山雾中点墨,一幅大美山河倏然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呜哦哦哦——”
“好美呀!”
从漆黑无息到万物苏醒,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引得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兴奋不已。
胥梦望着远方,问夏芳:“怎么样,有没有日出?”
“这次算你蒙对了,没害我们起得这么早!”风鼓动着夏芳的发,胡乱地拍打在她那苹果般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