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方向!”许斌提示道。
“嗯。”胥梦把桶口换了好几个方向丢下去,效果各不相同,最后他们觉得把桶倒立起来,用桶口直接对准井底是最有效的。经过多次的练习,他们终于掌握了这个方法,基本上每次都能收获大半桶的水上来。两人无水不欢,坐在井边把头、颈、胳膊、胸前后背、大腿小腿、脚、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洗了几道,就差没洗澡了。
两人耍得正欢,许四叔从后院蹀躞了过来。
“你们到这来了。”
“诶,叔!”
“你们用井水洗脚了?”
“洗了,好爽!”
“往后不要用井水洗脚,井水冷,经常洗小腿的筋会爆出来,你看,我这也有一点,我现在都不用井水洗的。”
“哦……”两人俯下身子,只见许四叔的小腿肌腱内侧上的有几个根青筋隆起,似乎比自己那埋在腿下的青筋要奇怪得多。
“确实有点不对劲。”
“我这还算轻的,你们下次可以看看村里有些年纪大的,血管都曲成了团,有些严重的走路都成问题。”
“那不用井水怎么洗脚呢?”
“主要是夏天井水冷,井水是冬暖夏凉,提水放到太阳下放一放,等暖和点对脚就没很大刺激了就行,反正忽热忽冷的就不好。”
“那不是要等很久?”
“也不会,不信去提桶水来试试。”
“好,我来!”胥梦一个健步,提桶上到井口,翻底朝天,熟练又自信。
许四叔见了,倒是有些意外,说:“胥梦你还会打井水啊?”
“刚学的!”话还未落,“咚”的一声,胥梦已经提了半桶多水上来。
“嗯,还不错,我们村里的小孩都是打半桶水,主要是打太满了提不起来。”许三叔这么一说,胥梦也不知他是夸还是贬,一下为难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竟有些涨。
“你这种打法在我们这叫端马桶,直接丢桶下去。第一不容易打满水,真要打满一缸水就需要多跑好几趟。第二,桶直接丢下去,容易把灰和泥巴震下去弄脏了井水。我们这的井水一般是直接吃的,很干净,你看我怎么打。”说完许四叔信手放桶,等桶轻贴到水面,手腕突然发力一撇桶绳,动作不大,却是极快。这时胥梦和许斌仔细盯着,只见水桶吃力,身子顿时一个180度空翻,桶口已经完罩在了水里,慢慢的,水越吃越多,越多就越重越沉,渐渐的水桶完全沉浸在了水里,要不是有还有根绳子拉着,还真会的让人担心它就此不见了。就在眼看水桶还剩一抹幽影时,许四叔一提绳,水桶哗啦出水,满载而归,直到许四叔把它放在了井边上还渍渍往外渗水,整个过程也不过十来秒钟。
“来,你们试试。”许四叔坐在了井口上,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从哪里搜出根皱巴巴的香烟放在手鼻上把弄。
胥梦笑道:“诶,许斌,我看你开始也是像你叔叔这么打的,方法没错,但你明显没学到家。”
“呵呵,是啊!”许斌摸了摸头。
“我再试试!”胥梦抄起桶子外井里一放,依葫芦画瓢起来,果然经过几番练习,也能打起满满的一桶水来,把他得意的不行。
许四叔从井口下来了,准备回屋去,临走前他问:“许斌呢,不试试?”
许斌回答说:“没什么好打的,可以了。”
胥梦听了,立马抄起满水的桶子,说:“你不打水是吧,嘿嘿!”说着往许斌划拉了几把,问道:“爽不爽?”
“爽,让你也爽一下!”许斌抹了把鼻子,跳上水井,立刻从里面掏出一桶子水,与胥梦互湿了起来。
许四叔在老远说:“差不多就行了,这是人家喝的水,别弄脏了。我来切个西瓜,进来,这里蒸的慌,别中暑了!”
胥梦和许斌虽然还没过瘾,但也不好意思多闹,玩了一会儿便回屋去了。
两人吃了瓜,还是感到闷热难当,可又别无去处,只好在堂下挨时间。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太阳熄了焰,歇在了千里云霞之外,但就这样天还是被染红半边。
“啊……哎呦!”胥梦走出屋子伸了个十足的懒腰,此时他和许斌已光了上身,只下身穿着条过膝球裤,且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许四叔走出大屋,问:“你们衣服都带好了没有?”
“带好了。”
“那走!”
胥梦问:“我们去水库里游了泳,回来还要不要再洗一遍?”
“洗一遍不就可以了,水库里的水很干净的,镇上的自来水都是从这抽的。”
“哦。”
“快点走吧,去早一点人少,这个时间还算可以。”
一路上,许四叔除了和许斌拉拉家常,还会详细地回答胥梦提出的关于乡下的问题。这样三人大概向东走了三、五里地,来到一个弯弓型的水库旁。长长的堤岸上熙熙攘攘的,人已经不少,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正在水中嬉耍,灵动的像一窝泥鳅正扎堆觅着食。
“那片林子是哪,怎么跟原始森林一样?”胥梦望着对岸指道。
“那边是归另外一个村庄管辖的地方。”
“怎么对岸没人洗澡呢?”
“他们村庄离这边比较远,对面基本没人去的,就算有人在那边洗澡,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划船或者游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