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天呐,是不是大老板做了什么对不起星宁姐的事?
【时雨】:难怪我姐状态这么差……看来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出轨的
【时雨】:我塌房了
手机另一头,会客室里的赵登高翘着二郎腿,边等人来收文件边看着时雨一连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什么玩意儿?怎么就出轨了,塌的又是哪门子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赵登高打字的耐心都没了,举起手机摁下语音键:“不是我说,我看你想象力挺丰富要不考虑转行做编剧吧,我知道这事儿是因为今天出外勤,路过星盛总部顺道给我们企划部递份资料,结果遇到大老板……”
他原本想说的是,出外勤顺道给千周传媒忙得四脚朝天的企划部长来总部递份资料,结果碰上了步履匆忙往外走的沈从宴和逄总助。
平时这种情况,看见大老板他高低得四十五度弯腰打个招呼,但今天愣是张着嘴却没蹦出半个字。
原因很简单——太臭了,大老板的脸色,实在太臭了。
他噤若寒蝉,等大老板走过去后,一把拽住逄总助,眼角抽筋似的往后斜了斜,几乎是用气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逄总助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沈从宴的方向,一本正经地回:“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去问你的艺人。”
说完就脚下生风地跟上了沈从宴的步伐。
赵登高歪头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琢磨了下逄总助那话,心里犯了嘀咕,他的艺人,那小祖宗不远在天边拍戏呢嘛,这都能惹到大老板?
这才赶紧微信时雨问发生了什么,没成想是一问三不知。
想到这个,赵登高就来气。
“大老板”仨字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必要跟她交代这么详细吗?助理是他还是时雨啊?
于是语音录到一小半,他毅然抬起手指,“咻”地将那半截语音发了出去。
酒店这边,没带耳机的时雨调低了音量,听完这段不够完整的语音,完全被吊起了好奇心。
这么说来,大老板并没有做对不起星宁姐的事儿?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还好,随之而来又是一条新的语音消息。
时雨没有犹豫,兴冲冲地点开小红点,把手机听筒对准耳朵,岂料下一秒,中气十足的斥骂差点儿震破她耳膜。
“你问我?!天天跟在她身边的是你还是我啊,要不你那份工资给我得了,我去跟!”
时雨嘶地一声拿远了手机,哭丧着脸掏了掏耳朵。
该挨的骂,虽迟但到。
没等她辩解,那条紧跟着又过来一条消息,这回她学聪明了,直接语音转文字。
【赵登高】:对了,你刚说她状态差是几个意思?
时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赵登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还没问个一二三出来,交接资料的来了,歉意地说着让他久等了之类的场面话,又说了句:“主要是沈总才回来没几天,这又要出差去山城,我们确实忙得有点儿晕头转向的。”
“啥?”赵登高脑瓜子灵光,立马捕捉到关键字,“沈总要去山城。”
“是啊,”交接人拿着资料,愣愣地点了点头,看他的反应有些困惑,“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没问题。”赵登高摇摇头,从总部告辞。
起码有问题的不是他。
小祖宗在山城拍戏,大老板要去山城出差……这不明摆着是去逮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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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苏影听说项目有变,原定前一天回纽约的航班又延期了,她目前还在山城,说等你过去再具体协商。”
商务舱里,逄总助低声向坐在前排的沈从宴汇报着山城那边的最新进展。
“项目先放放。”舷窗的倒影里,沈从宴抬手捏了捏鼻骨,看起来有些疲惫。
“是。”逄总助不再说话打扰他。
沈从宴转头望向窗外层层叠叠的云层,在稀薄处,能看见地面上缩得很小的房屋楼宇,被纵横的街道分割开来,错综复杂得像计算机内分布的电子元器件。
要是人生的每一步也像计算机那样,只要输入指令,就能直达最后那个正确的结果就好了。
好比从一开始,在许星宁一步步主动走向他的时候,他坦白自己的所有,贫瘠的少年时代也好,卑劣的成年时期也好,他们是否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眼看着逐步修复的关系,脆弱得说断就断。
又或者他到现在,仍然没能将自己从错误的线路掰回正轨——
他失去过太多,所以不顾一切地想留住她,为此他不择手段,哪怕深知一旦真相曝光,他们之间将会迎来怎样一场山崩海啸,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也许强留住她这个想法,从根本上就是错的,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靠近,最后只能适得其反,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有时他恍然间有种错觉,觉得她就像是一道难解的题,而自己在这道题里,始终是一名不及格的差生,他费尽心思想要解开答案,却连为什么不合格都找不出原因。
正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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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依旧是叫的客房服务,许星宁也依旧是敷衍几口,吃完对时雨说:“你早上是不是打算出去玩儿?”
时雨点点头又摇头:“原本是的,但你现在身体这样,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