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们。”许晶晶下巴一扬，指向杜明哲的方向。
“一米五”的许雯走到杜明哲面前，在路灯下方才看清他的面容。
上次见面时他带着口罩墨镜，黑帽子。
原来他摘下帽子长的这么好看。
据警察说那家商场是他家的，那次他也没想要跑，只是想去叫经理。
她看着他手上戴着的名牌手表，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啊。
原来自己这么蠢，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对不起啊。”她苦涩的笑笑，“下次你也不要去那种地方找女朋友了。”
眼泪无声滑落，她目光看向二中大门，带着羡慕。
想当初她也是一个好学生，每次成绩都名列前茅，只是家里有一个弟弟，爸爸妈妈重男轻女，所以在她考上一中后就让她出来打工。
可是她是一个未成年，也没有哪家工地愿意要她，她只能跟着几个社会上的姐姐去那种地方……
为此，她也就彻彻底底学坏了，每天跟着她们接客陪酒，模仿着那几个和她差不多境遇的“姐姐妹妹”们。
一开始时那些客人要求也很简单，也就只是倒酒陪酒，赚的钱也多，因为那些钱家里也都勉强接纳她。
可是后来越来越过分，她干不下去了，可是现实却残酷，如果她不赚钱，她父母会把她卖掉的，可能会随便卖给哪个中年老男人当媳妇。
所以在那天她被一个五十多岁大叔揩油后，她坐在夜店门口看到了杜明哲。
她错了，真的错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蠢了。
她回过头来，眼泪早已将妆容冲洗，她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擦眼泪：“我错了，我道歉，请你们不要报警好吗？”
如果擦去这浓妆，抹去这刺鼻的香水，换掉这套非主流的衣服和头发的话，她应该也是很漂亮的。杜明哲心里偷偷想，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可是她现在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让他觉得不自在。
杜明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想答应，却莫名觉得她很可怜。
“……好吧。你，你以后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言外之意：不要再去那种地方工作了。
“嗯。”她松了口气，“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
果然，教育是可以改变人的，他们这些人远比她幸运很多。
如果家里人也支持她上学的话，估计她现在会和他们一样优秀，穿着校服和好朋友说说笑笑，至少每日站在阳光底下。
或许是心疼她的遭遇又或者是同情她有那样的家庭。
陈序臭屁的冷哼一声：“我们才不是。”
不得不说，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也是限定在成年人身上，发达城市都有很多许雯丁倩这样的孩子，更别说在这些偏远地区。
天从来不会遂人愿，既然自己已经出来这么久，许雯打算一步步摆脱原生家庭，自己的未来自己把握！
然后和陈芸他们顶峰相见。
第98章 故事
旁边传来门卫大爷字正腔圆的心灵鸡汤。
许雯有些头疼的看着那几个“哥哥”们，此刻的他们正站的端端正正的听门卫大爷的教育。
秋风微凉，天都黑透了，大爷却愈发精神：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这个年级就是要好好学习！”
“家长掏钱供你们读书容易吗？不能因为你们没考上高中就不好好学习。”
精神小伙队一顿猛点头。
嗯……孺子可教也。
大爷露出满意的笑容。
其余六个年轻人：“……”
反正杜明哲家司机还没来，陈芸他们也就一起等着，听听大爷的故事。
没想到大爷越说越起劲：
“我跟你们说啊，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啊，你们猜猜我们那时候有多难？”
网上冲浪十级选手陈芸脑海里自动弹出对话框：
A：你猜。
B：你猜我猜不猜。
A：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
男孩们摇摇头，拨浪鼓一样。
“猜不出来啊爷爷。”
“说说嘛～”
“哎呀呀，人家好好奇。”
一波猛虎撒娇震的陈芸掉一地鸡皮疙瘩。
陈芸内心：来人，给这位秀儿来一支穿云箭！
陈序内心：来人！把我斩了给秀儿助助兴！
大家：给秀儿鼓鼓掌！
大爷露出十分满意的微笑，侃侃而谈：
“我们那时候啊～都没有吃的，知道我和战友吃什么吗？”大爷可能听过话本，十分会卖关子。
“什么？”
大爷脸上皱纹遍布，仿佛写着一个个故事，却依然意气风发。
看的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很帅，一定有很多小姑娘追吧。
陈芸皱眉，学校有传说大爷单身至今，是不是搞错了啊～
大爷瞥了他们一眼，万般苦难的日子几句话带过：“当然是有什么吃什么，什么树皮草根都吃过，那个味道真的是，至今我都能想起来！”
“哇哦，太伟大了！”
“太厉害了！”
“那个……好吃吗？”
大爷的铁拳头当场就落下来了：“好吃个辣椒！难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