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家姐告诉我的!我都以为她讲的是真话啊!”
“铛——”玻璃杯撞上玻璃台面发出巨大声响,林嘉欣浑身剧烈一抖。
“那就叫你家姐返来,讲清楚。”黎樗起身,抬腿就走。
“那我呢?”林嘉欣想要上前拽住他,却又根本不敢。
黎樗眼尾不耐地抻平,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家姐几时来,你几时走。”
踏出会所,烈日的金芒已照在耸峙的一栋栋玻璃楼体上,映得整个港城都亮得发光。
是时候了,他该去追他的女仔回家。
于是天桥上下相望,他与她终于越走越近。
在贝依将要错身之际,黎樗立刻开口,“误会很快就会解释清楚。”
贝依脚尖点住,声音不自觉流出,“……误会?”
见她还愿意应他的话,黎樗不禁心口激荡起伏,声音也温柔得像是浸了水。
“贝依,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愿意让你委屈。”
越是委屈的人,越听不得委屈两个字。贝依拧起眉尖就含了泪,又生生忍住。
她小手紧紧攥成了拳。这个人、他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致幻致命的毒药,她就不该靠近。
可是……
“可是Emily她……”
“Emily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平日都不在港城,你相信我,好吗?”黎樗逐渐弯腰俯首,想要看她的眼睛,“等我查清楚,会把事情全部解释给你听。”
哦,那就等吧。她倒要听听,他能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原谅他!
贝依扬着小天鹅颈,抬步就走。
“贝依。”却又被这人握住了手腕。
炙热的温度瞬间通过脉搏暖遍了全身,这样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贝依又有些呼吸发紧。
“不要爱上别人。”他低沉深邃的声音里,贝依第一次听出了恳求的意味。
她鼻子一酸,仰起头就冲他吼了句,“我又不是你!”甩开他的手就跑掉了。
黎樗微怔,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意思?”
不过,她刚才的声音,终于不是冷到他心慌的轻声淡语,而是又回到了她从前对他恼火时叫喊的样子,又娇又凶。
他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贝依却是噘着嘴回的工位。是呢,他还没解释呢。依然是嫌疑犯,不过是死缓而已。
然而下午收到又一大捧玫瑰花时,她却抿不住上扬的唇角了。
鲜妍欲滴的黄玫瑰,上面的卡片是钢笔手书的Sorry。
贝依默默捏起了卡片,想要塞进记事本板板正正夹起来,又觉得太便宜他了。
“哇!”办公室里姐姐们惊叹一片,“Belle,你男朋友好钟意你喔!”
贝依摸了摸发热的耳根,又按住非要蹦出来的小梨涡。哼,真讨厌!
今日下班约了兰桂坊小酌,是钟青云提出的,易欢欢思索着贝依刚失恋,觉得是个好主意。
于是等到她看到抱着满怀的花还春、哦不、夏风满面的贝依的时候,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姐妹,你这么快就有新人了?!”
却见贝依腼腆一低头,眉眼间似纠结却又藏不住笑意,“不是新人啦。”
“……”
“啊!”易欢欢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恋爱脑看哪科能治啊?打120有用吗?”
贝依揪住四顾彷徨怀疑人生的易欢欢,“他说会解释给我听的。嗯……我就是觉得,会不会真的有误会啊?比如他只是刚好喜欢我这类长相而不是某个特定的人,白白圆圆的有小梨涡,我是他的审美取向狙击所以他就自然爱上我了?”
易欢欢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注意到走近的钟青云,最终还是闭上了。
“贝贝,花好漂亮,”钟青云笑着上前,语气却有些幽幽莫名,“黎董对你真好。”
她心里想的却是,都什么年代了还送玫瑰花?老土得跟昨天的LOVE U有得一拼。
酒吧灯光摇曳,三人坐在吧台,观赏着调酒师现场为她们制作饮品。
贝依抿了一口这家的特色鸡尾酒,椰浆调配着菠萝与青柠成为入口的酸甜清爽,配底的朗姆与雪莉酒悠远回甘,她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却不知晓,钟青云紧张地盯着调酒师的每一个动作,直到她入口很久,方才表情微松。
她时不时环顾四周,忽地拉着易欢欢说起了话,“对了欢欢,你们组是做什么……”
“美女,碰个杯吗?”贝依身边忽然凑过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吧台的座椅之间本有距离,他却直接站在了她的座位旁边,距她极近。
贝依下意识拧起了眉,“抱歉,不了。”
那人却变本加厉地凑近,手臂作势要环住她,贝依直接站起身来,“你做什么?”
“哎,开个玩笑嘛。”男人勾着唇离开了。
“不是,什么情况啊?酒吧不管吗?”易欢欢反应过来,并不想作罢。
钟青云在一旁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贝依平复着呼吸,正要转身入座间,目光却忽然扫到了一个面孔。
熟悉又陌生,眼型颌面有点像黎樗的家里人,却是更劣一等的长相,看得贝依眉头微皱。
那人被她注意到在看她,却丝毫不闪不避,甚至对她挑着眼尾笑得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