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可做不到你那么勇猛,对着奶奶的视频, 上来就要八千。”他哑声说着话, 已经拾起来了袖扣, 扣在了完全湿透黏在了身上的白衬衫袖口。
俞温从水里上来, 脑子里就仿佛被掏空了一次,她现在真没想什么, 自然地露出洁白贝齿, 呲着小牙在一旁笑看。
袖扣系好了,他垂眸看着她, “笑什么?”
“衣服都这样了,还系袖扣,是不是也要把领口的扣子系上啊。”
“嗯,系上。”衬衫湿了,系起来有些费事。“被你一晚上连着喊了几句月黑夜高,说的我有点儿害怕。”他连语气也纯正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来了,“呵,所以你这还成了防范意识?”俞温凑了过来,刚要抬起手,“用帮忙吗?”
“不用。”他拒绝地略显生硬,打了个圆场,话锋一转,“等你想好再说吧。”
“系个扣子还用想好?”俞温嘴上硬着,抬起的手还是垂了下去。
他不经意地勾了勾唇角,“嗯,不然我怕你把持不止,又吧唧一下跟我要八千。”夜里好好说话的口气总有股斯文败类的底气。
吧唧一下。
这个形容把她说的很没面子。
虽然跟奶奶的视频,她是不得已,事出紧急,才轻啄他一下。
俞温走到他跟前,抬头看着他,“别的没想好,包还是要买。”
她拿出来了最大的诚意,因为既然决定要想一想,她就会认真好好想。
有一件事,她需要确认。
片刻沉寂之后。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先回去吧。”
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勇气,“这里不行?”她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眼神儿里带着的是十二分强悍的气势。
“不是你说的么,这里月黑风高。”他被她兜兜转转一晚上,哑声笑了。
俞温还真转身回头看了眼,“月亮高照,今夜无风。你刚刚不是订正过了么。”
她咬牙切齿发了狠声,“怎么了?傅主任出门兜里没带够钱?”
妖精!简直小妖精。
他抿了抿唇角,下唇上的淤青,晚上刚被他咬破,此时透着的是血腥味儿。
她眨了眨眼睛,抖了抖长长的眼睫,黑瞳漆黑明亮,不用说话,瞳仁里映着的影子已经多了几分狼戾。
他默着,再没有声音回答她。
俞温轻轻吐了口气,仰着头看着他,看着他慢慢屈膝弯下腰,看着他眼睛里杂糅了几分凶厉。
她仿佛错过了最后呼吸的时间,已经被他贴上了双唇。他一手托着她的脖颈,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双唇吻合不再有缝隙。
明明唇齿间都残留着湖水的咸涩,也许是错觉,当他的双唇轻轻辗转时,她似乎嗅到了淡淡的初夏夜的味道。
然而,她没有多少机会去感受这份细雨缠绵,转瞬,她察觉到了他蛮横的长驱直入。
随即,滚热的气息已经将她笼罩。
她刚刚试图朝着后面仰了仰,肩上的手就已经滑了下去,挽住了她的腰,她再无退出。
她从来没问过他的前任,但他的吻技能让她沉浸又陶醉。
俞温渐渐脸上仿佛被晚霞染尽,再无遗漏,连耳根子都连成了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她也有过男朋友,那个让她不堪回首的渣男。
但他们之间只徒有一个名分,别说嘴,她都没碰过他,也没想过要碰他。
但全世界都知道她有个男朋友,一个交往了六年的深情男友。
若不是他劈腿院长千金,扬言把她甩了,恐怕这段黑历史还是会被人时不时翻出来。
至少,整个京市一院都知道,俞温的男朋友攀上了金枝,把她这茶叶子给甩了……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渣男!
总算能喘口气了,她的思绪才拉了回来,细品这个漫长的吻:同样八千,这个吻又热又长,该翻倍才对。
俞温此刻抬手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脸颊依然滚热,松开的双唇更润更红了。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好妒,但此刻却不知是在跟谁置气。
一定是疯了!她竟然会去脑补,傅主任曾经也会揽着一个她不知道的名媛千金,做刚刚他为她做的事儿。
他是个33岁的主任医生,无论相貌地位还是家世背景,恐怕他的过去,别说是白纸了,比喻成色彩斑斓的抽象油画都不足为过。
“想什么呢,这么激动?”他渐渐平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也算柔和。
她真的好气,在跟自己生气。
然而,早已熟悉了她的一颦一笑的傅主任似乎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默默等着,并没催促。
俞温的气息还在反复起伏着,“傅少这么会、以前没少练习吧。”不该说出口的话,脱口而出。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看样子你不但知道怎么刀人,还是知道怎么气人的。”
俞温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也好,你第一次喊我一声傅少,不是傅主任了。”他看起来并没生气。
但俞温还是一句话不说,只低头咬着嘴唇。
“你不是告诉奶奶了么。我不是二婚。”他对她不需要隐瞒,坦诚布公道,“跟你,我不止是初婚,还是初恋。”
从一个33岁的人嘴里,把“初恋”两个字说出口,难免让人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