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霁白看了他一眼，“这下习惯了。”
冯沛闻言笑出声，“你嘴是开过光吧，这机会来得也太快了。”
“谢了。”岳霁白磁性嗓音低了几分。
又喘了一口气，冯沛用手臂跟他碰了一下，“嗐，老搭档了说这个。”
“不过整点实际的我也欣然接受。”冯沛故作正经地点点头。
岳霁白动刀划开患者皮肤，“等结束请你吃馄饨。”
“又是馄饨。”冯沛无语，但手上没耽误，得空看向孙锐，“你知道不？小区东门的小馄饨，手艺确实是挺好。”
孙锐点头，“说实话，我昨天刚吃过。”
冯沛很满意他的回答，“听见没？老岳，换烧烤。”
“止血。”岳霁白等着冯沛操作，“你也不怕积食。”
晚上邱耀隽说请客，喊着他们一起去吃了一顿。
因为患者特殊病变，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患者家属中途赶到，冯沛去告知了他们手术顺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
从其他通道离开手术室，孙锐想了想还是开口，“岳医生，您以后都可以主刀了吧？我能多跟着您学习吗？”
岳霁白还没开口，林海聪沉着脸走来，“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获得主刀的许可，你这是隐瞒患者，如果出了问题，你...”
“没有如果。”岳霁白盯着林海聪一字一句，“患者需要立即手术，我既然有能力做，却因为怕违反规章而不做，才会更让我觉得羞愧。”
林海聪面色变得更难看，岳霁白不再看他径直离开，“顺便提醒林主任，根据患者当时的情况根本等不到你过来，如果我当时被你的住院医拦下没有去手术，你现在应该没空来质问我。”
“欸！老岳，你等着我！”
身后传来冯沛的呼喊，他经过林海聪的时候随口打了个招呼，“林主任也夜班啊。”
林海聪皱眉不语，冯沛略过他追上岳霁白，“我现在怀疑你那半年多是偷偷精进技术去了，你也忒气人了吧？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给你打下手有多心理不平衡，太打击人积极性了。”
“明天告诉邱教授，他肯定愿意再请一顿。”冯沛打着算盘乐得不行，“你这烧烤留着改天。”
三人同行，走到自动贩卖机，岳霁白驻足按了瓶咖啡，回头问另外两人，“喝什么？”
冯沛无奈叹气，“这个点我还急着回去睡会儿呢。”
孙锐赞同，“我也不喝了。”
岳霁白弯腰捡起掉出来的咖啡，冯沛不由问他，“你早上还坐诊？”
拉环声音在凌晨安静的医院里有些响亮，岳霁白喝了口咖啡，“查房。”
“行吧。”冯沛打了个哈欠，“我是撑不住了。”
岳霁白颔首，“你们先走吧。”
回到办公室，岳霁白搜索病例。
刚才急救的患者名叫徐之南，三十年前，岳昀主刀给他做了主动脉根部置换术。
马凡患者大多数死于五十岁左右，主要由于心血管病变导致。
徐之南今年五十六岁，或许因为怕自己的病遗传给下一代，他跟妻子没有要孩子。
早上九点，岳霁白到自己负责的病人所在病房依次做惯例检查，他身穿白大褂身姿挺拔，完全看不出通宵了一夜。
到了徐之南的病房，徐之南已经醒了，他的夫人眼圈微红，看到岳霁白连忙起身很是感慨，“岳医生，刚才我家这人还说呢，三十年前您爷爷救他一命，如今您又救他一命。”
“应该的。”岳霁白走近病床，顺手抽了纸巾递给她。
徐之南因为刚手术完声音还有些虚弱，“岳先生身体还好吧？当年手术完，我每年都会去拜访，今年还没来得及去。”
岳霁白微微颔首，“老爷子一切安好，他肯定也期盼着见到你。”
病房门又一次被敲响，徐太太说了句请进。
来人穿着讲究，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把提得东西放好，“大哥，你怎么样？”
徐之南叹口气，“不是让你姐跟你说没事，《云昭》演员定下来就抓紧推进。”
夏阳影视集团是头部国剧厂牌，徐之南是创始人及董事长，《云昭》就是他们的项目。
“我就是刚好也跟你说这件事。”徐之南妻弟陈聘是公司的执行副总。
徐之南眉头微皱，“试戏不都一致定了虞归，还有什么问题？”
本来准备打声招呼离开的岳霁白顿住，目光落在陈聘身上。
陈聘有些无奈，“英藤的二公子昨天特意为陆曦宁约我吃了个饭，咱们分公司不是买他们家的地嘛，陆曦宁也不差，不然就卖他个面子。”
看到徐之南思考，岳霁白眸光发沉，扯起唇角却没有一丝笑意，“原来电视剧定演员是这么定的，就算演得更好也比不过人情。”
陈聘听他说话带刺不悦，“跟你有...”
徐太太及时拽了弟弟一把，低声跟他耳语告知，“这是岳先生的孙子。”
徐之南依然语气尊重，“虽然也不完全是，但确实避免不了这种现象。”
“既然如此。”
岳霁白跟他对视，语气低沉，“徐董能不能卖我个面子？公平地让虞归得到应该属于她的角色。”
其他三人都是一愣，陈聘为难地看向徐之南，徐之南还是挺意外，之前拜访岳昀也知道他有个极为优秀的孙子，但听说性格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