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道，“我知道，要是卖不出去。我一双也不送回厂里来。”
“行，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然后让人把销售部的胡主任喊来了，让苏楠直接和他对接。
胡主任也是第一次接这种单子，“那这是对外销售？”
钱副厂长道，“对外。让她自己负责这些事情。”
钱副厂长对苏楠这个事儿也没信心。觉得这就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江老师都已经推荐了她了，厂里也让她去了设计部了，她还要折腾这些。
有订单，胡主任当然愿意。立马引苏楠去销售部谈具体的事宜。
双方约定了款式，用料，还有数量、价格。
苏楠还对胡主任提了一个请求，到时候代为引荐百货商场的管理人员。想谈谈后期货架销售的事情。
胡主任道，“不是我说什么，这个事儿还是挺不容易的。百货商场也是要讲究盈利的，人家那都是从大厂拿货。就是我们也是每年占用的货架慢慢减少。不过我们也不靠那个赚钱，主要是接其他厂里的订单。
作为一个管销售的，胡主任很淡定。
他一向是等着其他人上门来找他拿货。
苏楠道，“我想试试，总不能把鞋子生产出来了，就放家里摆着。我想自己争取。”
“那行，回头我帮你约一下。”
到底是自己单位的人，而且还在单位拿这么多鞋。胡主任又知道这苏楠是在厂领导那边挂了名的人。所以也愿意帮这个顺手的忙。
商量好了之后，苏楠就决定待会儿去取钱，然后交定金。
离开销售部，已经快下班了，苏楠刚出来，厂委干事朱丽云就跑来找她了，“哎，你干嘛啊？你那事情都传开了。说是设计部的苏楠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设计部待了几天就想当设计师了。厂里不生产她画的设计图，她就要设计鞋子自己去卖。”
苏楠笑道，“这么快就传开了？还传的像模像样的。”
朱丽云道，“你还笑呢，我都替你着急了。厂长刚刚还给江老师打电话了，我去倒茶的时候，就听他抱怨这事儿。说你要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他可兜不住，不能让你留在设计部了。”
苏楠道，“那就不留了。”如果只是在设计部当个默默无闻的助理，在那样的环境注定是出不了头的。
所以这一次，她要是不能出头。也干脆不在那边混了。
路是人走出来的，这条路走不通，换一条路继续。
苏楠现在做每件事儿都是为了未来铺垫，不想耽误时间。
朱丽云道，“多可惜啊，设计部多舒服……”
“丽云，我要是舒服，我就不会在鞋厂待着了。”
听到苏楠这话，朱丽云也想起来了，这位可有钱呢。而且每天还特别拼命。
苏楠感慨道，“总要为自己的理想拼一拼，年轻的时候不轻狂一点，到了中年的时候怕自己狂不起来了。”
朱丽云笑了，“你这道理多，我也说不过你。那你有信心吗，这事儿我可真帮不上什么忙了。到时候只能让我的小姐妹们买一双，但是大家工资不高，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谢谢你，你和秋燕一直对我帮助挺多的。这次让我自己来。回头我设计的鞋子，你和秋燕先穿。”
朱丽云道，“行啊。”
苏楠这事儿在林主任到处抱怨下，还真就传开了。
林主任年纪大了，遇到不高兴的事儿就喜欢和自己的老朋友到处说。这事儿挺新鲜的，在一汪死水一般的鞋厂瞬间激起了浪花。
苏楠本身在鞋厂也算个名人。从进厂到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反正说起苏楠，都知道这么个人。
现在这个人折腾这么大的事儿，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连温师傅都觉得苏楠冲动了。
她觉得苏楠完全可以在设计部待个几年到十年，三十多的时候就沉淀好了，然后开始当设计师。这辈子就不愁了。
她不知道，这鞋厂一共也撑不到十年。
大家议论苏楠的时候，苏楠已经取了钱了，正在纺织厂食堂吃饭。
江玉兰听她说起了鞋厂的事儿，也是一脸吃惊，“你这么干，不怕亏啊。”
苏楠：“……”
孙武刚哈哈笑，“我这妹子有想法，她这样做肯定有把握的。”
“我没有把握。”苏楠道，“我就是真想试试自己几斤几两。要是真的不行，我就回车间去继续沉淀。”总比在设计部端茶倒水的好。车间里还能学真东西呢。
孙武刚咳了咳，“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对了，我先给文静也定一双，还有我姐。”
江玉兰道，“我也定，有江铃穿的吗？我给她也定一双。”
苏楠：“……”大家这是要筹款给她凑销量吗？
这场面确实挺感人的，但是苏楠又觉得想笑。感觉大家都比她要着急。
“行吧，等我卖不完了，再考虑你们。回头我这都不够卖的，你们就别抢了。”
江玉兰和孙武刚：“……”
虽然苏楠说不要人帮忙，但是身边的人已经想好了，等苏楠开始销售那天，都去弄一双。身边要是有人能穿的，也帮着推销。
一人带个几双出去，总比压在手里强。
苏楠这边去给胡主任交了定金，车间当天那就开始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