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吴韶音哭几嗓子,她都害怕的以为犯了错,不敢吱声吧。
她沉吟一二:“那吴娘子心气高,若有了口舌之争,委屈千万别憋着,今日一事我已知晓,回头定然会稍稍提点她。我若不在,你便寻阿姒,阿姒不在,你寻韫哥儿也成。”
沈婳老实:“吴娘子挺好的。她出场很惊艳呢。”
沈婳:“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哭到我心坎了。”
崔宣氏:?
女娘说的很认真:“若是每天醒来,她都到我院里哭一回,那可实在太好了。”
崔宣氏:??
乔姒跟着沉默。
良久她轻柔的唤:“沈娘子。”
“不知你和我小叔是如何相识的?”
沈婳眨了眨眼:“表嫂嫂忘了吗,我们算是表亲啊。”
崔宣氏:“……”
乔姒:“……”
沈婳没扭捏,从袖口处取出一份小匣子。她指尖灵活,‘啪嗒’一声开了锁。是两枚帕子,同沈婳平素用的是相同的料子。
是最精致的双面绣。
上头的花样一致,却配色不同,所呈现的意境相差颇大。
一份适合崔宣氏稳重不失尊贵,一份适合乔姒的温婉素雅。
采用了起落针方向一致的绕针、用于枝叶的分叉处的枪针、展示脉络逼紧而的滚针。
双面针脚、丝缕互不影响。但双面配色也各有不同,便是花蕊,花瓣上的露珠,都饱满而真实。精细而雅洁。
这么一副手帕,也不知要花费多久才能完工。
饶是崔宣氏也惊艳不已。
“你这孩子,无需如此破费,我们为长,合该给你见面礼。”
不破费,自家绣坊拿的。
沈婳:“我给表姑母的,您收着便是,回头您再给我见面礼,我自然不会推辞的。”
乔姒惊讶:“这可真好看。”
“婆母,上回承伯侯夫人用的那块帕子您可还记得?”
崔宣氏怎么不记得。
承伯侯夫人还未曾发现儿媳同外男不清不白时,在外是何等的吹嘘和风光,更别说在她面前。
她看了眼眉眼弯弯的沈婳,倒不介意同她说侯府的事。反正,早晚是要知晓的。
“她就是这个德行,拿着儿媳送的帕子炫耀异常,恨不得全盛京的都知道他这个婆母当着倍荣耀。”
往前多荣耀,眼下就有多狼狈。
“说是郡主拿着她的名义在丰州沈家绣坊定的私单,听说这帕子绣了足足一年。”
沈婳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直勾勾的看着崔宣氏。
崔宣氏见她对侯府的事这般上心,免不得又满意了几分。
侯府上下自然是同心的!
沈婳以为崔宣氏会继续说下去。她到底对绣坊的事是上心的。
但崔宣氏却是话锋一转。
“她什么都要同我比,我倒觉得你送的比她那份好。”
乔姒笑:“婆母说的是。”
崔宣氏一叹:“侯府是韫哥儿一手撑起来的。起先,是皇上念在崔家满门忠烈的份上一手扶持,外面的人多半在看笑话。”
“韫哥儿任职大理寺卿时,便是承伯侯的反对最为激烈。文武百官多半都在沉默,无非也是认为他不够资格。好在他用本事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韫哥儿是我生的,为臣当忠,为子当孝,日后为夫也定然不差的。”
她是看向沈婳说的。
沈婳觉得她得有点表示,想到崔韫刚刚的厌恶做派。她说:“表哥为父也是万千人中的表率。”
崔宣氏听后很满意。
第140章 这大抵就是人各有命
从崔宣氏院里出来,天色有些暗沉,瞧这样子怕是要下雨。
沈婳没去寻倪康。
倪康大抵也被那夜她的反应唬住了,也没逼着沈婳施针,不过又在药方里添了几味药。
喝着更苦了。
可对常年喝药的沈婳而言,再苦的药也同凉茶无异。
再回东院时,就碰见了特地过来的薛疏月和章素。
沈婳施施然从轮椅上起身,得体的请人入内小坐。
章素笑吟吟:“沈娘子,我们是特地来看望你的。”
她算是西苑里头最没存在感的人,这些年安守本分,除却逢年过节也嫌少出西苑。也同样是崔宣氏和乔姒最放心的一位表姑娘。
便因如此,早早给她定好了一门好亲事。
而薛疏月心眼多,再入了东院后便直接有意拉拢:“我听说吴娘子惹你不快了,你可别同她计较,她那人就这样。不太好相与,可我不同,往后你我得多来往才好。”
得知吴韶音在沈婳面前吃了亏,薛疏月万分畅快,她的眼睛四处打量:“你这里收拾的真不错,又大又宽敞。比我们那边大多了。”
这话倒是有意思了。
沈婳让倚翠上茶,她向来不喜那些弯弯绕绕,更不会蠢到让外人当枪使:“薛娘子住的地方很逼仄吗?”
薛疏月一顿。
这话让她怎么接。
难不成说的阳陵侯府的屋子不好有意薄待她,还是她贪心不足?亦或是直接说,我纯粹就是嫉妒你。
“这……倒不是。”
沈婳没给她喘气的机会,一针见血:“那就是你不满我的待遇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