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点头。
“明儿你也甭出门了,思量着各府女眷都会避在屋里。”
沈婳神色幽幽,这次头都不点了。
一天到晚,毛病真多!也不知谁又惹了她。韦盈盈翻了个白眼。又见乐伽立在一处,压着头,相当拘谨。
乐伽忧心忡忡:“昨儿母后特地召见,再次提了子嗣一事。我总不能变一个出来。”
沈婳没反应,她只是抬手努力的搓了搓耳根。上头仿若还残留崔韫吐气的痒意。
韦盈盈:“那你努努力!”
“这种事光靠我努力也没用。”
乐伽低下头:“他……不喜我。”
韦盈盈对男女之事到底一知半解。
“这也不算难事,你不妨勾一勾他。左右不过是榻上亲个嘴。一会儿的功夫罢了!”
乐伽:???
你以为生个孩子这么简单?
榻上的沈婳一滞。反应大的挺起身子,她眸中惊恐的一手攥住乐伽。
“榻上亲了,就……就会受孕?”
乐伽支支吾吾。可也不能去解释。索性点了点头。
沈婳心死。
她的手颤抖的扶上小腹。
第309章 那不行,她们要的你也得要!
沈婳面色煞白思绪翻滚,直觉耳边嗡嗡作响。
她的变化韦盈盈看在眼里,不免心下一格登,只以为她身子又难受了。
女娘双眼仿若被吸光了其中一切的溢彩,失去了原本的张扬傲骨,仿若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下一瞬就能晕厥。
沈婳已许久没尝过如此不知所措,仿若天塌的了滋味。
“前头还好好的,这会儿你是怎么了。”
韦盈盈惊慌失措:“你若真断气升天了,往后谁帮我教训韦珠珠那个贱人!”
说着,她伸出手指去探沈婳的鼻息。
‘啪’的一下,被女娘狠狠拍开。
韦盈盈舒口气:“力道挺大,可见没事。我成婚那日可是想让你也送一座宅子的。”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就为了沈家漾漾的钱吗?
沈婳却是连计较的心思都搁浅了。她慢慢躺下,素白的小手扯过被褥,以一种自闭的形式,将自个儿盖的严严实实。
她伤怀的嗓音传来。
“吃的放在第三个柜子。自己去取。”
“还有——”
“要许不切实际的愿,就去道观。”
女娘再不语,而是深沉的将自己裹成了个茧,转身面壁。
等两人走后,沈婳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蜡烛燃尽,‘嘶啦’一声,彻底陷入黑暗。
女娘晶莹的泪光在里头打转。
——光消失了!!!
正逢难受时,念起的过往,都夹着苦涩可不忍回忆。
她记得五岁那年,尤箐曾带她去过道馆,那时小女娘身子虽差,可平素注意着,遵从医嘱,补药吃着也不算打紧。
当时,她在书塾呆过一个月。
女娘将存下来的钱一并捐了香火,就盼着学堂的考核压过周芝芝。
没成功。
万幸有郑千喻,她这才没垫底。
读书这种事,可见平时不用功,是没法存侥幸心态的。
同年,她不死心又去了道馆一趟,那次没为难三清娘娘,就恶毒的许了个愿,能将病转移到周芝芝身上。
可回去后,她染了风寒倒下了。周芝芝以同窗的身份来看望她。
那时的周芝芝,就有了白莲的味道。
——沈小娘子,听闻你病了,我很是担心。
郑千喻在一旁。
——担心什么?祸害遗千年这不是没死吗。
周芝芝又表示。
——沈小娘子,你何时回书塾?我可盼着与你一同读书写字了。
郑千喻扑哧一声。
——你盼什么?盼她眼高于顶站在凳子上俯视你,孔雀似的说:把你的笔墨挪远些,若是墨汁沾上我这上千两缝制的苏绣工艺罗裙上,我定饶不了你!
为此,女娘病的更重了。
再后来就是雪团。
求了支下下签。
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气之下给扔了回去。
被窝里的女娘动了动,冷贵高艳的露出枯败的眼眸。
月光透过窗格,徒留一地清霜。苍凉将她卷席。
女娘的手缓缓抬起。
她坐了起来。
沈婳面无表情慢慢的穿鞋,下榻。
‘咯吱’一声,房屋被打开。
影五见她手里提着一盏竹灯,忙问:“娘子,你去哪儿?”
女娘视线找不到焦距。在影五又问了一遍后,她好似才听到,幽幽出声:“昼日苦短,提灯夜游。”
影五:!?!
沈婳一步一步下着台阶,毫无目的走出去。外头除了肃然巡逻的官兵,就只有风的呼啸。
官兵沉着脸正要驱人,一见是谢珣那日骑马带走的女娘,只以为谢珣会玩又要拐着女娘去私会。当场揉了揉鼻子,瞎了眼的朝另一处而去。
于是女娘畅通无阻,她慢吞吞走着,长睫染珠,松浪如雾。惆怅的抬头。
“影五啊。”
沈婳:“你数数,这天上有几颗星。”
“这——”
沈婳:“为难你了吗?”
女娘嗓音低落:“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