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自当明察秋毫,判冤决狱。”
“本官上任时间尚短,在此立誓,丰州往前含冤的案子,会一一推翻重查。手下官员私下受贿勾结,此事更会上报天听。”
话音一落,场外的百姓窃窃私语:“话说的倒好听,他为一地知府,不同流合污就已难得,如何能奢望此人,为了受冤屈的百姓,将手下那些官员给得罪干净了?”
有人却恨不得抓紧末丁点儿的希望,颤颤巍巍:“大人,草民家闺女被杨知州当街强抢。不过三月,人就没了气,杨家却以一张草席了事,没有半点公道。此事,您可能管?”
“自然管。”
很快,
“大人,民妇这条腿是通判大人给打断的。”
“大……”
一时间,彻底热闹了起来。
汪知府脸色很难看。
他说呢,一来丰州城,接到的案子,都是些鸡皮算毛的小事。他还以为丰州管治的极好!
汪知州让官吏将这些人全部请入内堂,过后亲自查问,此刻,他又将最厚的一叠册子,朝沈鹤文扔去。
“淳筠沈雉母子,山崖命案。的土匪贼寇,皆你牵线,事后,再杀沈巍,谋求钱财。”
“此前,这种不堪手段,你还做了三桩。”
“品行不端,极其恶劣!还与长嫂私通。鼠辈,汝行此不义之事,不怕五雷轰顶,死于非命吗?”
说这话时,他的眼划过地上的薛缪烟。
他沉了沉声,召唤主簿上前,将这些人的罪证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罪证已在,便是人证也请了过来。
堂下跪着的众人,面色惨白。
薛缪烟:“大人,是他逼迫我的。我——”
沈鹤文冷笑:“毒妇!明明是你脱光了爬上我的榻。求我要你。眼下想不认了?没门!”
百姓听此,连连吸气。
“一群破烂货色,穿的光鲜亮丽,却这般肮脏。”
“这次,我看一个都逃不了。”
“奇怪,如此大快人心,怎么不见沈家女娘?”
随后,她们听到汪知府宣判。
“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
沈婳和谢珣兄妹二人正为沈淳氏迁墓。
墓碑上的字还是沈婳亲自刻的,不同往前的歪歪斜斜,却很漂亮。
——淳筠之墓,儿淳雉,女淳漾。
“阿娘一向洒脱,自然不能同那种烂人再有牵扯。”
她先是自己,再是两个孩子母亲,除此之外,干干净净再无其她。
谢珣跪着烧纸钱。
“你将崔韫带来让阿娘见过了?”
沈婳侧头:“那自该让阿娘掌掌眼的。”
谢珣没好气的抬手去拍她的头。
“你倒是急。”
“我合该急的。”
“等绣坊这边步入正轨,我便回盛京,阿兄既然收了聘礼,总不能不认了。”
谢珣沉默,想起那长长的聘礼单子。
“他倒是下血本了。”
沈婳难得羞答答点头:“阿兄可有和表姑母定下日子。”
“不巧了。”
谢珣温和,却忍不住促狭道:“你还得等上几年。”
等大祁太平。
“宫里那位还没死呢。”
沈婳好脾气:“他何时死?”
每日睁眼咒他殡天够不够?
谢珣没答,却是道:“汪知府与舒御史是一类人。”
他也私下特地见了汪知府。
“只怕,给了他施展的底气,丰州城也要乱上一乱。”
各处动乱,便是契机。
姬誊在盛京,暗中也做了不少事。姬妄只怕狗急跳墙,便是不跳,也会逼他去跳。
谢珣回了盛京。
又过了小半月。
沈婳忙的不成,看着账本,手下快速的拨动算盘。
郑千喻跑过来。
“走,今儿葛家设宴,我们也去。”
“葛家?”
“那葛娘子就是周芝芝的表妹。”
郑千喻:“周芝芝那个贱人定然也在,她这几日一直在外头编排你。可不得给她点脸色瞧瞧。”
等她们到时,葛娘子身边已围了不少人。
周芝芝很刻意:“表妹,我听说,你快同汪续定下婚约了?”
众人惊呼:“汪续?”
“可是汪知府之子。”
“葛娘子,你可真是好福气。”
葛娘子掩下得意:“表姐可别乱说,我同他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罢了。往后的事,谁也算不准。”
周芝芝正要再说,就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看清来人后,她手压在隆起的小腹处。
“我当是谁?原是沈娘子。”
“你我之前一别,已是许久不见了。”
“如今见着,我实在欢喜。”
沈婳一直很平静,平静到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嗯,继续说。”
白莲花话锋一转。
“几日前沈家众人被行刑,你为何不在?即便他们有错,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到底是你的长辈,不求情也就罢了,这最后一程怎么都不送送?”
“你一个女娘如何能掌管绣坊,依我看,不若再行过继一事。”
“沈娘子,你我也算旧时,我说这这些话,可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