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心求解的高个小妖闻言，诧异道：“传说，老尊主突破无穷之日，便是昔日尊后陨落之时，难道老尊后便是为此牺牲……”
端坐房中的扶璎不禁冷笑出声，原来这便是容器之意。
昔年燕千秋之妻，便是燕千秋拿来储存破境之力的容器。
这姓燕的一家子，还真是不择手段。
矮个小妖激动道：“是啊！在那之后，也有些前辈想要效仿老尊主，但都失败了，也不知究竟是血统差异，还是容器的关系。”
高个小妖疑惑：“容器？”
矮个小妖：“就是储存力量的容器，旁人不愿牺牲亲近之人，便随意找来外人做容器，可据传闻所说，当年老尊主与尊后二人伉俪情深，这便与诸多效仿者都有了差别。”
“不过，若失败的根因在于血统，当今尊主为老尊主嫡子，便不会有此顾虑啦，所以我觉得，尊主他定能突破成功！”
聊过这一段，两名小妖的话题又飘到了四海八荒。
扶璎悻悻然收回了神识，许久方缓下心中的怨气。
她萧瑟垂眸，注视着掌中不停旋转着的混沌暗光。
它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虚火，如同奄奄一息的命魂。
“当初我还说你心思不净……却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错得如此荒唐。”
“你并非至高无垢，但比起他，你却可爱得多。”
“至少你真心为我……从无虚言。”
她小心翼翼将它双手握起，捧在额间。
“只要袱姬尚存于世，便不会弃你。”
“无拘……”
手中的暗光如同受到感召，抖动得愈发剧烈。
气息变幻，扶璎倏然睁开眸，将那团暗光收了回去。
墨衣男子静悄现身在她身后，长指越过椅背抬起她的头颅，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
“璎儿因何伤感？”
扶璎昂首睨着男子倒转的面容，面无表情拂开他的手，便要起身走开。
晏寻清按下她的双肩，走到侧旁俯身凑近她的面颊，目光阴凉。
“你好似不想看到本座。”
扶璎：“每日都见，不嫌腻么。”
晏寻清低笑：“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说。”
他贴近女子的肌肤，蛇信轻巧撩过，骤然凛了目光。
“你身上，有旁人气息。”
扶璎眼睫微抬，这蛇怎么跟狗一样，知觉这般敏锐。
“与你那身血衣上的气息一般……是陆无拘的。”
晏寻清声音低沉，带着抑不住的狠意，危险当即浸满室内。
第64章
◎蛇尾◎
扶璎冰凉瞟向他, “我留有一些手下的信物，无拘为护我牺牲，我不过在缅怀罢了。”
“是么？”
晏寻清眼中仍透着危险, 嘴角却轻轻抬起，他抚着她的脸, 道：“都是死人了，还念他作甚。”
“你念着父尊，我念着亲信，有何不同。”
晏寻清眼角微眯，修指下行落在她腰间。
“我父尊的脏器，还在你另一名亲信手中。”
扶璎：“所以？”
晏寻清：“若你不依顺于本座，本座恐怕只能讨伐强夺, 但若杀伤了那名为无束的堕魔，璎儿的身子便又该受一番苦痛了。”
扶璎面色愈发冰冷：“你挑起仙家与堕魔争端, 我等损失的还少么。”
晏寻清坦然在她耳边低语：“不过都是业报。”
腰间的手逐渐失去分寸, 扶璎垂睫落下阴霾，毅然起身走开。
晏寻清蓦地拉住她的手, 沉声：“你去哪儿？”
“心情不佳, 想去走走, 还请燕尊莫要烦扰。”
细腻的玉手消失在他掌中，女子倩影转眼出现在门口。
“看来你恢复了不少。”
男子眸中无光, 阴晦看着扶璎。
他低声一笑，冷冽道：“站住。”
如钟声在脑中敲响, 扶璎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略带愕然地抬起了睫。
又闻男子稍稍放缓声音, 轻声道：“过来。”
扶璎转身, 迟疑而缓慢地走向晏寻清。
“真听话。”
晏寻清满意地牵起她的手, 放在唇边轻蹭。
扶璎盯着面含笑意的冷峻男子, 面色铁青。
走向他，并非她的意志。
她意识清醒，身体却似剥离了一般，在顺从这厮的命令行事。
那咒印之效并非干扰她的神识，而是操控她的躯壳。
难以置信……
晏寻清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眸光透出愉悦。
“这礼物，你可喜欢？”
扶璎眸色晦暗地看着他，抿唇不言。
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贴在自己身前，密不可分。
“璎儿……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知晓容器那档子事后，扶璎心中本就对他颇有怨言，此时明白咒印效用，她对眼前之人愈发不满。化元功都可暂且抛开，她只想他尽快离开在她的视线，落个清净。
晏寻清预料她想逃开，环绕腰肢的手臂紧紧不放。
“你躲不了。”他谑然在她耳畔轻语。
扶璎脑中一恍，身体又成了拖累，她要强行挣开，心间却如刀绞一般疼痛，四肢又如被蛇毒麻痹一般再使不上力气。
男子勾勒着她的脸颊与下颏，呢喃笑道：“本座助你恢复力量，何必这般抗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