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纽约,喻即安是要去加州,跟她不在一个电话好吧!”梁满哎哟一声,连忙打消她妈的念头。
喻即安却说:“我可以和研究所那边联系,让他们提供我一个地址,东西先寄到那里,到时候我去取。”
“这样也好,等过了年,快递上班了就去寄。”谭女士道,“去这么远的地方,宁可多花点钱,麻烦点,也不要去了之后水土不服。”
她甚至还想给喻即安装一瓶容城的土带着。
梁满又哎呀一声,拦住她:“没有这么夸张啦,带土那都是以前才需要的了,给他带点吃的,不舒服的时候吃家乡的食物,不是更好?”
又说:“他都三十多岁了,不是三岁,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水土不服。”
谭女士虽然妥协了,但还念叨这什么小心无大错之类的老话。
喻即安在一旁剥橘子,安静地听着母女俩讨论他的事,心里觉得温暖又熨帖。
自从他的生活里多了个梁满,就又多了几个人关心他的衣食冷暖,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他觉得感动的同时,又滋长着他的贪念。
怎么办呢?他说:“阿满,要是能把你变小,揣在口袋里一起带走,就好了。”
彼时他们刚从梁家吃完饭回来,从地下车库往外走,要穿过一段路才能回到单元楼。
梁满握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晃,皎洁的月色落在前面的地板上。
听到他这句话,梁满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岂不成偷渡的了,黑户啊,不行,我不干。”
喻即安只觉得她一句话就把自己难得的浪漫心思全都打散了,觉得这人可真讨厌。
“哪有人这个时候还关心什么黑户不黑户的。”他嘟囔着抱怨,说她,“你不关心我,都没有舍不得我。”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梁满说。
他扭头去看她,看她在月光下盈盈生动的眉眼,像是镀上了一层发光的温柔。
“阿满。”
他停下脚步,喃喃地叫她名字。
梁满嗯了声,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被他一把拉住,然后和所有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将她用大衣裹住。
温暖的体温瞬间就把她笼罩住。
晚上在家吃的是火锅,他还被批准和老梁同志喝了一小杯酒,身上的味道并不清爽,但有一种很奇异的温暖。
很接地气,梁满心想。
月色和路灯光都朦胧,以至于气氛很暧昧,她跟他四目相对,看见彼此眼底模糊的自己。
梁满仰起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软着嗓音哄他:“别难过,时间过得很快的,我们很快就会团聚。”
喻即安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空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可是我很害怕时间。”他说。
时至今日,喻即安已经能很好地向梁满说出心里担忧和害怕的事,让梁满常常觉得自己的调/教相当成功。
她伸手摸摸喻即安软软的耳朵,笑道:“为什么害怕呢?是因为觉得两年后你就老了,配不上我了吗?”
喻即安瞬间沉默,半晌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有点委屈地道:“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不准说我老!”
梁满哈哈大笑:“放心啦,什么事都不会有,等你回来我们还是那个样子,喻即安,你对我有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要受没见过的人的影响。”梁满在心里骂了几句喻即安那个没见过的妈几句,问他,“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会受不住诱惑,会背叛我?”
喻即安闻言立马顾不上继续想那些有的没的,忙保证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我只要你的。”
他的心很小很小,装不下几个人,以前装着家人和亲友,后来多了一个梁满,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梁满跟没听到似的,恨恨地道:“不行,我得给梁臻臻打电话,让她帮我看着你!”
绝对不能让别的什么人跑来摘她的桃子!
喻即安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是梁满不信任他,还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还要每天给我打视频电话查岗,好不好?”
梁满嘴角一抽,一把推开他,从他大衣里钻出来,拖着他赶紧回家去。
“真是的,我们在楼下这样好奇怪,被邻居看到好丢脸。”
喻即安被她拉着一路小跑,边跑边忍不住笑:“为什么会丢脸?”
梁满说:“不知道,反正被看到了会觉得有点尴尬。”
喻即安上前,一把搂住她肩膀,和她亲亲腻腻地进了单元楼的楼道。
但还是在电梯里遇到了要上楼的邻居。
“诶?小梁你们回来啦,出去吃饭啦?”
“回我爸妈那里。”梁满笑嘻嘻地答应。
邻居好奇地问:“你们两个这是……好事近啦?”
喻即安闻言看向梁满,耳尖开始有点发红。
梁满倒是回答得很爽快:“还早呢,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得去两年,结婚的事就回来再说吧。”
邻居一愣:“出国?”
“是啊,去进修。”梁满笑道,“机会太难得了,放弃了很可惜的。”
邻居哦哦两声:“那是好事,趁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去多久啊?”
“两年。”这回是喻即安答应的,他还说,“我不在家,阿满要是有什么事,要拜托各位邻居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