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到厨房,向主人讨水。
蓝氏客气。
这路边和州城开包子铺不同,没有茶寮,热水也得多备一些。
又不是每个路人都来讨水,这能占多少便宜?
讨吃的自然没随便给,肉包子三文钱一个,比别人稍贵。
看着神医喝完了水,蓝氏又来给她倒一碗,这闲适、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看孟家那些,有多大本事?
孟应癸被搞的下不来台,直想弄死沈用亨。
沈用亨穿着蓝袍,十分低调,虽然他的傲气和首阳山那个差不多。
不是一回事。
不过,当今之世,躲在首阳山的不少。沈澥若是不死,也会是其一。
但是孟家不会这么以为,反正孟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沈用亨孤傲,智慧都用不上。因为孟家这些都没脑子,讲不了理。
当然,足智多谋有用的时候,不着急。
孟家急,一个豪奴竟至于直接对沈用亨动手。
沈家的护院早有防备、赶紧护主。
那豪奴拔刀。
路人侧目。
孟应癸穿着紫袍,三十多岁一股子油腻,一点没有外戚的风度。
他挺厉害的,盯着沈用亨,就是吓他,想看看谁杀了孟家的人。
沈用亨面不改色,所以说孟家失心疯,以为这种手段能有用?
路人虽然被吓到,但多是不服。谁愿一天活在战战兢兢?
谁不想过好,谁愿一天比一天过得不好?
并非舔孟家就能好,孟家的路就是错的。不舔就能好、难道不好吗?
孟应癸冷笑:“都说沈二是个聪明人,你可想清楚了。”
沈用亨应道:“人有时候不能太聪明。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孟应癸懒得说了,走人。他还有许多别的事。
反正沈家就这样了,随时能捏死。
原以为沈澥已经死了,下次就看着他死透。
一大群人跟着孟应癸走,又有一群留下的。
一群人围着沈用亨,叹息。
沈用亨冷笑,都不想敷衍。
一群人非要拉着他,又说:“我等拜见沈公。”
沈用元过来,脾气比二弟好得多。
一群人更喜欢糊弄他,使劲的劝和。
当今是孟太后儿子对不对?谁和孟家对上都没好结果的。
沈家要替自己考虑,也要替宁王妃考虑。当今对宁王够好了。
一个年轻些的、偷偷和沈二爷说:“郭太后命宁王妃陪她修道。孩子还小,就留在身边。”
郭太后住在宫里,虽然仁寿宫在上林苑、即皇宫的后边。
诸王之子在宫里是不太合适,但一个才周岁的孩子,短时间的也不是不行。
至于长时间、那是以后的事。
其实宁王的嫡子才周岁,当今皇子多、皇长子都十八岁了。
但嫡子不同,宁王庶出,当今本来也是庶出。
反正孟家就是容不下。
宁王嫡子若是在仁寿宫,就是最安全的了。
又有嫡祖母,冯太妃这亲祖母。
另外,宁王嫡子若是由郭太后教,反正孟家是干着急。
野蔓老祖不过是个路人。
休息好了,谢了主人,夹着伞,继续走。
虽然傍晚了,但这样天好的时候,她至少还能走二十里。
走到天黑,路上人多得很。
一个个的行色匆匆。
那马跑的飞快。
野蔓劲儿足,走出了大约四十里。
天黑了,驿铺里亮起灯,路上的行人有打着灯笼。
老祖找到一个歇马凉亭,有别人在这儿歇脚。
这会儿天黑了,歇息时大多吃东西。喝水或上茅房就很简陋。
野蔓找个角落静静的呆着,在水沟边洗了手,昏暗中、从空间里弄一碗凉开水出来。
再坐在角落的一个木墩上,抱着包袱,安静的吃饼。
别人看她一眼,不是很稀奇。
几人自顾聊天。
“那船说翻就翻了。”
“听说河里有鱼妖。”
“鱼妖又出现了,这世道。”
外边马蹄声,让里边说话都不敢大声。
“听说没,那个平棘县梁常乐都差点死了。”
“谁啊?”
“在州城卖包子的,有几分本事。”
一不留神就会死。歇脚的,歇的差不多,继续奔忙自己的去。
外边没月光,星光照不亮屋里。
野蔓在黑暗的角落,闭上眼歇息。
身上穿着厚袄,半夜还不是特别冷。这有一堵墙、一个屋顶,和没有就不一样。
安得广厦千万间?有一两间茅草屋,那都是从野丶人到文明的重要过渡。
这样睡一宿,也可以精神抖擞。只要前方有目标,就不会停下脚步。
老祖打个哈欠,揉揉疲惫的双腿。
第96章 ,真千金
早晨冷。
裹着厚袄的老祖瑟瑟发抖。
两腿抖的更厉害了。
从前夜算起,昨天大概走了一百四十里路。
就算是老祖,也是十二岁骨瘦如柴的小娘子,累惨了。
歇马凉亭没人,老祖偷偷吃几个大肉包子,不用蓝氏喂,她都要将自己喂胖。